那些年，豆丹

文：天下无狗

——唯有豆丹真美味，闹出动静不一般。七月八月下架时，全城忙碌吃豆丹。

前几天，路过灌云的一个小集市，看见卖丝瓜的，随口问了一下价格。回答是：一块五二斤。我有点不敢相信：这可是吃豆丹的时节啊。于是我又问了一遍，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二话不说花了十元钱买了一大袋丝瓜。提着丝瓜离开时，我忽然惊觉：难道豆丹热就这么退烧了，这也太快了！

我很喜欢丝瓜，口感顺滑，便宜，安全，且易储存。是夏季里我菜单里的常客。可是，在豆丹热潮的那些年，在夏季，我买菜的菜单里，通常是不考虑丝瓜的。因为，作为豆丹的最佳拍档——丝瓜的价格总是被抬得很高很高。

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豆丹的热潮被炒起来了。上了央视、贴上了“舌尖上的美味”的标签后，就一发而不可收拾。那些年，每到七、八月份，全国各地的豆丹便涌入我灌云县城，再由灌云向周边分散。灌云县城也成了豆丹的集散地，养殖、收购、贩运、加工、烹制……形成了一套完整的产业链。

当然，由豆虫制作成为美食，还是比较麻烦的，更主要的是价格昂贵。可是，小城人对豆丹的热情与偏爱也是不含糊的。毫不夸张地说，哪怕平时节衣缩食，也要在七、八月份吃上几顿豆丹或者在价格偏低时多购买一些加工了储存起来。哪位客官要是在夏季里没有吃过几回豆丹，你都不好意思走出去和别人交谈。虽然费事、费钱，可那时豆丹的口味也是杠杠的，鲜美软嫩，糯而不腻，食后齿颊留香，回味悠长。在那几年的夏季，经常被传某某政界大人物或是社会名流来到小城，传说中是为豆丹而来。当时，小城里豆丹烹制得最好的一家叫“××饭庄”的饭店的风头也是一时无俩。

我家也是在那些年赶了个潮流，买了一个小冰柜用来冷冻储存食物。例如，当海虾大量捕捞，最鲜活最便宜的时候，就会买上几百元灌装储存起来。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储存豆丹。大致是在八、九月之交的样子，是豆丹最便宜的时候，便会买上两三千元雇人加工一下分装储存在冰柜里。

可是，现在，距离我家冰柜里最后一批被扔掉的豆丹已经三年了。这三年里，我家的冰柜里再也没放过豆丹，我家也没再做过豆丹。我家最末一次做出的豆丹的滋味深深地挫伤了我，绵软寡淡，犹如嚼了一口破败的棉絮。七、八年前，我与朋友闯魂至小伊乡的一个豆丹产业园，在温室大棚里养殖豆丹，在当时还是个新鲜事物。当时我就在想：文献里介绍的豆丹“吃豆叶，饮清露，全天然无公害的环境里生长”还能算数吗？在大棚里里的豆丹能喝上露水吗？光吃豆叶的豆丹能长得那么粗状吗？精心呵护下的大棚里能算得上全天然吗？果然，随着大量人工养殖的豆丹充斥市场，豆丹的价格越来越低，豆丹的口感急剧下滑。还好，我也提前一步从那个圈圈中走了出来。

吃点价格便宜的丝瓜吧，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