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里“嗡嗡嗡”一阵响,思维也浑浊了起来,竟有片刻的眩晕。
“姑娘,你怎么了?”妇人许是看我脸色不对问了一句。
我晃了下头,把力量集中到腿上,让自己的底盘站稳,不至于倒下。
“哦,没什么,昨晚睡得少,头有点晕。辛苦您了!”我付了款,把套着塑料袋的衣服卷了卷。
“你脸色不好,我找人送你吧?”妇人不是敷衍,是真的关心。
“不用,我打车回去,家离这儿不远。”我拿着衣服出了干洗店。
“唉,看来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了,那橘红色的唇膏根本不是她的!”妇人有点愧疚地摇头自语。
我踉踉跄跄地出了门,走到一个路灯的杆子前赶紧用手扶住了杆子,触手冰凉,心也冰凉,感觉全身皆已凉透。
我扶着杆子的手下滑,人也蹲到了地上,脑袋无力地耷拉着。
“嘀嘀嘀”,有汽车喇叭声响。我此时什么也听不见,似被一个无声的空间所封闭。
稍许,一个男子打开车门,从车子上下了来,“小槐,是你吗?”
我依然听不见,脑袋似乎被封印。
“小槐小槐……”有一只手在摇我的胳膊。
“是谁?”我木讷的抬起了头,眼前的人模模糊糊,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小槐,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他把我扶起。
“你,你是……”
“我是大陈尘啊!”
“大陈尘?大陈尘——老师!”我突然想了起来,“老师!”我孩子在迷途中见了大人似的扑到了他的怀中委屈的哭了起来。
大陈尘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好了,不怕,老师在呢!”
“嗯。”我抬头看着他,泪眼婆娑。
老师给我擦去眼泪,“不哭,不哭了,我送你回家。”
“我,不想回去。”我使劲地摇头,嘴唇颤抖。
“好,不想回就不回。先去我那儿坐坐,我那儿有好茶。”
我抹了把眼泪,点头说好。
大陈尘拿起地上的塑料袋,把它扔到后边的座位上,然后把我扶到了副驾驶座,帮我系上了安全带,关好门,从另一侧上了车。
他车子开的很慢,怕颠到我似的,还时不时的往我这边看上一眼。
时间不长,车子进入了一个豪华的小区,门卫笑着道:“陈教授,今天怎回得这么早?”
“哦,我今天没课,休息。”大陈尘颔首微笑。
“小陈,出去了呀!”一个大妈笑着和他打招呼。
“是,大妈。”他从车窗微笑地露出头。
看上去他的人缘不错。
车子拐了几拐,进入了一个停车场。
“这是我的车位。”他说。
下了车,他过来给我开了车门,扶我下车。
“老师,我现在没事了,自己能行。”
“好,慢着点儿。”他松了手,带我从一个小门进了楼梯口。
摁了上楼的箭头,我们进了电梯,见他又按了下19那个键,“我住顶楼,因为静,晚上看星星也好,还有越层。”
我这时头脑已清明,他的话我都好好地听了进去。
电梯很快,不一会儿便到了顶楼。
“来,拖鞋。”大陈尘从门边的鞋柜里拿出双拖鞋放到我脚下。
我看了眼,是双男式拖鞋。
“抱歉,我只有男拖鞋,因为家里没有女人,也从没有女人来过,你是第一位呢!”他笑。
“没关系。”我换了拖鞋,他立刻弯腰把我的鞋子放到了鞋柜里。
“我这儿除了小陈晨,还没人来过,你是第二个。”他又笑,带着些微的宠溺。
我也笑,忘了先前的不快。
他拿钥匙扭开门锁,“小槐,请进!”他伸出一只手。
“嗯。”我进了屋。
眼前是一片蓝,冷静的蓝。有深蓝,浅蓝,天蓝,湖蓝……我仿佛置身于蓝天下,又仿佛徜徉在大海边。
我感觉自己顷刻间变得理性了,沉静了,也宽容了……
“老师,这颜色真好看!你怎么会想起把屋子装饰成蓝色调?”我眼睛终于有了光。
“因为我是个宽容、理性、沉静的人啊!”他笑的惬意。
我被他感染,也笑了起来,“去他的橘红色,还是这蓝色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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