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倚棹阖闾城，水国春寒阴复晴。
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
日斜江上孤帆影，草绿湖南万里情。
东道若逢相识问，青袍今已误儒生。
————《送严士元》
离开白云山后，霏道在地铁上听起1982版《天龙八部》主题曲《俩忘烟水里》。
回到宿舍，江雪问道:“回来了。知道拿错背包吗？”
“知道了。”
“白痴。”江雪笑道。
“很累吧？”
“看到你笑就不累了。”
江雪笑得更甜了。
霏道比较起两个女生来。
江雪时阴时晴，但从始至终是春天。江雪给他带来很多希望，比他的每个兄弟都叫他欢喜。她是广州地铁，很快地就把他从人生的黑夜开往八点的早晨。她是无声湿衣的细雨，常使他增添光彩，把他变得如因雨更显鲜艳的落花。
江雪比起妖艳雷迪，洁身自豪。多少大学女同学，男生跟她们聊起正经的东西，她们呆若木鸡，而聊起不正经的东西她们就特兴奋，兴奋得像斗鸡。
“江雪是我的背包。”霏道在心里想道。
“江雪。”霏道认真地对女朋友说道。
“怎么了吗？”
霏道一把抱住女朋友，亲了一下。
江雪虽然错愕，但还是蛮欢喜的。
“明天我们一起出去走走。”江雪笑道。
动物园里人山人海的。工作人员按照规定，成列行走，游客也跟着成列行走。
江雪:“你看，它像你。”
霏道:“你看，它的它也像你。”
风在吹，吹人。人在吹————吹水。
江雪听到别的游客在没完没了地装逼，对霏道说道:“听别人吹水听烦了。我们也吹水吧。”
“什么？”
“我们喝点饮料吧。”
“南恭平说话很有意思。”江雪笑道。这时她突然不是严江雪。
“毒舌但幽默。”
“他家很有背景吗？”
“不是。”
“但他爸的三个孩子都优秀。大哥是你们学校毕业生，弟弟是华南师范大学学生。”
“那他们三兄弟会使他家变得很有背景喽。”
“相信会这样。”
“跟恭平深入接触后会喜欢他的特殊。”
“怎么特殊了。”
“一开始觉得他像茶，很快就会觉得他像酒。”
“那么他怎么会还没女朋友？”
“他说怕一不小心迷死人，所以不轻易跟姑娘确定情侣关系。”
“好夸张。”
“你不要跟他走太近哦。省得你说话夸张。我可受不了这个。”
“老乡啸仪呢？他还单身吗？”似乎变得在意霏道兄弟的江雪继续问道。
“老乡跟我一样爱看书、爱写作。”
“那天见过他后就知道了。”
“你不要跟他走太近。”
“为什么？”
“少看书，少写作。多赚钱。”江雪笑道。
“看书看多了会更像白痴，吸引别的女生。”
“你说什么？”霏道觉得意外后说道。
“文庭怎么样？”
“在大学他似乎不喜欢我，现在嘛……”
“也不能喜欢你。他是男的。”
霏道哭笑不得。看着江雪正经地说不正经的话，觉得好笑。
“听啸仪说文庭进入社会后觉得我蛮不错的，减少了对我的偏见。”
看着眼前人，江雪若有所思。
一开始觉得隔着对霏道太多的感兴趣，她觉得他很有意思。霏道虽然日子不好过，但依然向往光明，不像很多大学男同学被社会折磨不久就自暴自弃。这些人渐渐地没有顾得上礼貌，爱跟所谓的情人秀恩爱，在一个人时肆无忌惮地看靓女。
她开始对霏道的兄弟感兴趣。他们一个个都挺有意思的，尽管老是不问苍生问鬼神，看似不正经。但看他们关心身边人的样子，又觉得他们很正经。她因为男朋友关注时势，现在她为自己一个女孩子家关注台海时事，了解《三国志》开始感到难为情。
“霏道，最近没怎么看武侠小说了呀？”
“嗯。开始回味童话故事。”
“我现在偶尔有看安徒生童话故事。”江雪说道。
“我喜欢你的孩子气。霏道。”
想到对霏道的感兴趣，江雪似隔着水远观他。水因他作伴，更迷人；他因水作伴，更迷人。她这才发觉给他拍的照片几乎都是隔远了拍的。
“霏道，等一下我走远一点给你拍照。”
“就到那。跟猴子合个影。”
“为什么要我跟猴子一起？”
“你就这么做。”
乐极生悲。江雪想到了前男友。
他跟江雪在一起后觉得自己很有魅力。他跟女生的往来更多了。他越来越不顾自己的感受。
记得有一次在寺庙，他不顾所在之地是寺庙，时不时地瞥别的女生。自己在一旁批评他这行为，他也不收敛。
跟他在一起了，用霏道的话说就是对案总难食。多少次在吃饭时间想砍他。曾经她以为他会是她的顶梁柱，没想到在一起不久就想砍这顶梁柱。
他好像像对待兄弟一样看待她。
欠她的还她时就好像还用花呗借来的钱。看他跟别的女生在一起聊天时，总觉得他脸上写着“年轻就花呗”，越看越觉得他心花。
开始以为他刚有女朋友还不能收敛。不料在一起这么久了，有一天在他生日那天送给他背包的女的成了他的背包，自己被舍弃了。
还记得当初堂姐骂她的话:“你就是太懂事了，太善良了！一个女生有这两点，就是傻。”
“白痴。”江雪骂曾经的自己道。
“又怎么了？又说我。”霏道尴尬说道。
隔着对前男友的回忆看霏道，江雪觉得霏道有些地方像前男友，江雪又变成严江雪，觉得霏道不够好。好像隔着烟看霏道。
江雪猛地想起自己已经两次隔烟看霏道，两次隔水看霏道。
江雪又一次隔水看霏道。
“霏道。你从白云山回来听的歌叫什么？”
“《俩忘烟水里》。”
“听歌词猜到了这。”
“歌蛮好听的。”
“‘希望’的‘望’吗？”
“‘忘记’的‘忘’。”
江雪想，或许应该多忘掉一些东西，多希望————多点对霏道的希望，多点对自己的希望。自己是动物之灵长，怎么能活得像猪圈里的猪那样狼狈。
“霏道，这里有狼和狈吗？”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