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砀山里到底埋藏了多少文化玄机,又演绎了多少春秋故事?
希望有一天邀上有志趣的朋友,一起畅游芒砀山,共同寻找那缺位的玄武!
文化是民族的灵魂,它以自己独特的生活沉淀和不可复制的艰难生存履历,形成各种可读符号,标注出人们认知世界中的思维、道义、追求、观点、见解--中华民族也不例外。
上世纪八十年代,河南芒砀山有了重大考古发现。工人开山采石时,随着一声巨响,发现一个黑漆漆的“无底洞”,随后专家进行了抢救性发掘,这就是今天我们见到的梁共王刘买墓。此墓已经被盗,而且不止一次,还留下一具尸骸,根据衣物辨认为近代盗墓人。此外,还在现场找到一张中国第一代居民身份证。其他情节不再赘述,但使人们大为吃惊的是,在墓顶发现了一幅大气磅礴的大型壁画,这就是被誉为“敦煌前之敦煌”的“四神云气图”,也是迄今考古发现的年代最早、画面最大、保存最完整的汉代艺术珍品!不过,画面中的“四神”与我们认知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有出入,缺少了玄武,从传统意义上来说不完整。这是大汉历史烟云散去千年之后留给我们的一个深邃课题。今天就让我们探究玄武缺位的原因,回归那段历史,去感受政治家庭的亲疏冷暖,寻找更为科学的答案。
有人说,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是道教的文化图腾,其实不完全正确。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这些鸟兽图像分为狭义和广义,他们之间不仅仅是简单的对应关系。
传统上说青龙位在东方,主青色,属五行中金;白虎位在西方,主白色,属五行中木;朱雀位在南方,主红色,属五行中火;玄武位在北方,主黑色,属五行中水。在它们中央又有苍龙配位为中,主黄色,属五行中土。这构成了金、木、水、火、土五行,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土生万物,万物归于土,相克相生,互为调节。在时令季节上,它们还代表不同的时辰和春夏秋冬四季,这样才有四季轮回。
五行生八卦,它们还衍生出了二十八星宿、人体五脏六腑……《易经》中将它们归纳为“造化之机不可无生,亦不可无制;无生而发育无由,无制则亢而为宫”。这段内容极具哲理--事物之间通过相克相生,最终达到平衡与协调,是传统文化中的大智慧!
对于“四神”,有人把他们归于道教的灵物。其实不然,它们的产生在《易经》《黄帝内经》内都有较为详尽的阐述,远远早于道教的起源。智慧的道家大师把“四灵兽”“请”进来,作为镇守四方的尊神。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各自代表自己方向的七个星宿,恰恰是二十八星宿,完美表述天文、地理、时令、季节、人文等方面,是人对自然规律认识的总结,是世界级的文化遗产。
那么,梁共王刘买为什么在壁画中没有让人绘制玄武呢?
据《史记》记载,刘买是梁孝王刘武的长子,是在刘武去世之后继任的又一代梁王,在位只有七年,史书上关于他的事情并不太多。
我们今天通过把他的墓室与他的父王刘武及王后的陵墓进行比较,就可以窥斑见豹。实际上,刘买时期的梁国封地已经与前任梁国无法比拟,面积甚至不到原来的五分之一。说到这,还要追溯到文帝时代,了解这段历史的人都知道当时发生的“立储之争”。据《史记》记载,汉景帝刘启继承皇位后“与孝王宴饮,从容言曰:‘千秋万岁后传于王。’王辞谢。虽知非至言,然心内喜。太后亦然。”此后,尚不能揣测汉景帝真实用意的刘武开始做一场帝王美梦,迅速实施自己的帝王梦想。
刘武凭借梁国富甲天下的国力、拥兵数万的军事实力和自身卓越的能力开始折腾、闹腾、扑腾,直到后来踏上了不归路,暴死良山。后几经周折,汉景帝先是立刘荣为太子,随后又废了他,最终确定胶东王刘彘(后来的刘彻)为皇太子,开启了影响华夏数千年的汉武大帝的光辉时代!在皇权稳固、梁国国力衰落这种背景下,梁共王刘买短命而亡,安葬他的规格仅仅是按汉朝族制安放在芒砀山梁孝王刘武墓旁。
仔细看看这幅“四神云气图”,它不像后世传统画作有落款年月,我们无从考证出自谁手,史书及文献资料也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但通过其严整有序的布局,大气磅礴的建构,足以见得画作者的大家手笔、名家风范!大致来看是:飞龙卷云,灵芝旁衬,白虎腹地,朱雀压顶,唯独不见玄武现身。回顾大汉的光辉岁月,汉武帝实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土生土长的道教深入人心。那时佛教还没有正式引入中国,人们的精神寄托毫无疑问是道教教义。
随着道教的发展,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已经上升为道教图腾象征,尤其是玄武脱胎成为“玄武真君”,演化为最高神之一。这就可以大胆猜测,画作者的本意就是不愿意让这样一个最高级别的神,出现在日趋没落的梁共王刘买的墓中。
那么,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在我们传统文化中是什么地位?为什么上至帝王下至平民百姓对它们都心存敬畏?
相传,周文王出兵的阵法就是“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据后人研究,这类阵法叫“玄武阵”,说明玄武在“四神”中的地位远远高于其他三个。这样可以看出,“四神云气图”是为刘买量身定做的,绝不是社会上随便可以看到的。
除了《封神演义》《山海经》《搜神记》,古代作品对阴阳八卦比较信奉,《水浒传》中一百单八将就是三十六天罡星、七十二地煞星转世。《说唐演义》还存在“青龙三转世,白虎三投唐”的描述:二贤庄的单雄信是“青龙”转世,生来反唐;辽东王盖苏文,是“青龙”转世,铁心逆唐;涿州节度使安禄山也是“青龙”转世,一心叛唐。于是对应出现了保唐“白虎”--罗成、薛仁贵、郭子仪三位英雄来拯救大唐。
如此,更能理解刘买墓中为什么没有玄武出现了,这是因为汉武帝刘彻不希望曾经骄纵的梁王的子子孙孙翻身!另外,在封建社会有些事情比较忌讳,像“玄武”中的“武”与梁孝王刘武中的“武”以及汉武帝中的“武”犯讳,这也是玄武没能现身的另一个原因。更通俗地讲,现代建筑非常讲究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广为流传“宁让青龙高一丈,不让白虎伸一头”“白虎压青龙,代代都受穷;青龙高白虎,至少出知府”。
民间尚且如此,帝王就不难想象了。
汉代皇室建墓的习惯是依山为陵。站在芒砀山仰望刘邦巨像,想到骄纵一世的大梁帝国已经尘封远去,汉孝王刘武也风光不再;芒砀山下梁共王刘买仿佛在诉说自己的种种不幸,墓顶上的“四神云气图”也压了他一头。这就是文化的咒语,成王败寇的逻辑思维,它们不过“皆为利来,皆为利往”罢了!
“青龙白虎守四方,朱雀玄武定阴阳。”芒砀山里到底埋藏了多少文化玄机,又演绎了多少春秋故事?希望有一天邀上有志趣的朋友,一起畅游芒砀山,共同寻找那缺位的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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