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水6】中秋小思
一早上匆忙出门,路途中分着闲心仔细盘算了一下,这大概是我第一次没有在家过的中秋。
我是一个对场景很敏感的人,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场景、特定的人和事早在记忆中被安排得妥帖。
月饼、大闸蟹、桂花酒,小学课本里描述过的中秋节标配,心心念念许久,如今却只有最后一项依旧未能尝过。
阳台,贡品,以及被大楼遮挡得月亮,占据了很多年同一时候的记忆。 但那并不是全部,若是再使劲儿地将时间往前推些,退到很久很久以前,退到我们家还没有被其他大楼包围、帘子拉开便能眺望远方的时候。一切又是另外一种景象。
窗台对面就是楼顶,楼顶上满是纳凉和执蒲扇的人。太阳,每天都在尚且清晰的眼睛里升起与落下。绿皮火车呼啸过公园的声音,总是在深夜像是呢喃似的响起,常常让人分不清梦与现实。
我对传统节日真的是喜爱极了,尤其是中秋。自有意识起,我们家的中秋节就过得很有仪式感。
虽然在城市里,但父母还是会在狭小的阳台摆上一张小桌子,桌子上安放满各式各样的好吃的水果和月饼,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恭恭敬敬地摆上我们的课本,好叫“月亮姐姐”仔细检查一番。哈哈,竟不曾想,原来广寒宫里的小兔子们还兼职掌管着我们的学业。最后由父母点上火红的烛台和香,中秋的赏月便开始了。
对,我们管那叫做“赏月”,不出家门的赏月,在长大了以后回忆,总觉得有悖其意也不够安全,但小时候的我们可不管那么多,对比上马上就能吃到的各种月饼,就连客厅里的电视的诱惑力也开始大幅度缩水。
我们反复穿梭在阳台和客厅,灯火在黑夜的风里跳动,像是两只漂亮的眼睛不停地眨巴。
有一次,我们大家都没注意,调皮的风吹倒了噗嗤作响的烛台,烧坏了我最喜欢的一张木桌子。那张贴着窗户的木书桌呀,小时候,我总是喜欢在看了几部情情爱爱的电视剧之后,躺在它上面傻不溜秋地伤春悲秋。那副傻样子,至今记忆犹新,不忍直视。
夜深,困意降临,恍恍惚惚地也续不上话了,那便晚安吧,祝所有认识与不认识,联系与未联系的人们中秋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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