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旅途

今年的春运高峰好像延后，马上就要出正月了，出个门还是一票难求，只抢到唯一一张快要淡忘的，绿皮车厢的，最后一张车票。

凌晨四点多的街道宽阔而沉寂，城市依然在梦中沉睡，昏黄的街灯本是暖色，依然透着一丝丝的凄冷。

老车站现在给人感觉唯一的好处就是身处老城区，距离近，出行方便，果然十分钟都没用就到了车站。

还是那熟悉的钟楼，熟悉的钟声，熟悉的站前广场，熟悉的候车大厅，还是那样的古朴，简约中透着厚重的年代感。

一声悠长的鸣笛声后，列车整点停靠站台。顺着人流检票登车，仿佛又穿越回旧日的时光。自从有了高铁，出行几乎不再乘坐绿皮车。惯坏人脾气的不仅仅是高铁的快速到达，还有干净整洁的车厢环境，周到的服务，比如无异味，比如可以给手机充电。

感觉有很久没有乘坐过这绿皮车了，今天算是故地重游？

车厢里人不是很多，但座位全都被东倒西歪，横七竖八的旅客占领。找到自己的座位，同样被一男子躺平。凌晨五点，正是人们沉浸梦乡时分，看着那人睡得很香，没好意思惊扰，随便坐哪里都可以。

老式车厢的换气功能确实很差，车厢里的异味让人窒息。抬脚踱步到车厢连接处，感受到缝隙中钻进来的丝丝冷风，虽然有点凉，但比车厢里的味道要好了很多。

即便这是一趟K字头的列车，感觉车速还是很慢。其实车速还是那个车速，只是体验了高铁动车的风驰电掣，这曾经的车速当然就显得很慢了。

脚下不时传来车厢“”嘎吱嘎吱”的撞击声响，仿佛在以老迈之躯用力奔跑，又像在提醒于我，“很高兴为您服务。年纪大了，跑不快跑不稳，希望不要嫌弃，感谢您的支持！”

“嘿嘿，怎么会呢？都是老伙计了，只要还能发挥余热，只要还能奔跑在生命的旅程，那就是好样的，为你点赞！”

可不是吗？看看现在的招聘信息，很多岗位都有限高，48岁以下。年过半百，别说你还可以，尴尬了！因为比你年轻的大有人在。有嫩叶吃，谁愿意啃老白菜帮子？

以前人挑活，如今活挑人。有的干就不错了，不可再挑剔。

行至中途，等车的旅客越来越多，已经不允许更多人“躺平”。一个个被人家叫醒让座，揉着惺忪的眼睛，还有一丝的不快，扰人清梦！

买的座位票，享受了半宿的卧铺待遇，够可以了！还不知足？

天空一点点麻亮起来，四周的景物越来越明朗。一切渐渐暴露在晨光之中，却显得比黑暗中更为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