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
多么甜美的词汇。我的美好回忆深深扎根于我的故土,不管雷霆崖的建成还是在黄金之路的疆土,莫高雷的草原还是千针石林的风蚀岩,都是我心中不可磨灭的家乡。灵魂在家乡所在之处有了依托和存续繁衍的诉求。
其实除了家乡的美丽和残酷,让一个地方称之为家乡的原因,是我们所爱的人:亲人、爱人、朋友。有了他们,哪里都是家乡。没有他们,再美丽的地方也只是孤独的远郊。
家乡是每个灵魂所守护的最重要的最后的东西。好吧,起码我的灵魂是如此。没有母亲、没有表姐苏卡娜、没有师父杜卢克、没有我那见鬼的朋友巴尔茨、没有在我日后旅途上遭遇的那些战友和我所爱上的人们,我不可能是我,我也就不再完整。
但事情总不会完全平静而安和的发展,总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和势力会为了自身的利益而干涉到其他人的自由,影响到每个人的家乡、每个人的所爱。我也没能躲开这样的暗流,部落与联盟利益的斗争、燃烧军团的渗透、乃至后来的天灾军团的威胁,在各个层面各种程度影响着我们的生活。为了保护家乡和你所爱,各种形式的战斗不可避免。
在影月谷初任指挥官的时候,曾有个兽人问我为什么而战。他期待的也许是“鲜血与荣耀”之类的回答,我对他们的文化表示尊重后,明确的表示了,我所为之而战的人只是我所爱,以及我身后的战友。他撇撇嘴,似乎不是很满意我的回答,但我很高兴他对此也表示了容忍——后来他成为我手下头脑最冷静,处事最让人放心的优秀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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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草药香气的清晨让卡尔觉得很惬意,看着杜卢克用原木做的简易挡热墙立在火堆后面,他微笑着想起师父的细心,微寒的林间空地因为火堆里师父的关爱也好像变得温暖起来。
卡尔伸展着脖子和后背,听着自己骨节归位的阵阵脆响,叹了口气,心想不知道自己在幻象里已经昏睡过去多久。掀开厚厚的毯子,牛头人跌跌撞撞的摇晃着爬起来,艰难的用无力的双腿支撑起自己的庞大身躯,挥舞着双手试图把握平衡,结果碰到了火堆上的锅架,赶紧手忙脚乱的扶住。好容易站稳了之后,松了口气,他嗅着锅里的清香的药草,嘴角咧开一个微笑。
看来杜卢克走开了,应该一会儿就能回来——这么想着,卡尔把注意力从火堆和锅架上离开,扫视着四周的环境,他注意到跟进入幻象之前比起来,固定帐篷的木楔子表面早已变成一种潮湿的暗棕色,周围清除掉的低矮灌木也有了恢复的趋势,嗅了嗅周围的空气,卡尔突然发觉在草药香气下有点自然魔法的异动,但是想想自己和师父在这里呆了不短的时间了,也不奇怪。
听到林地中传来的枯枝被踩断的声音和熟悉的步伐,卡尔知道师父回来了,愉快的起身迎接。
杜卢克笑着提起一只刚刚打到的兔子,高兴地说:“快来!大地母亲赐予咱们的早餐!”话说完,老牛头人看了看营地又看看卡尔,眉毛一挑。这时卡尔的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但还有点虚弱,没注意到老牛头人的表情,他让老头子坐在一边,抢过兔子自己忙开来。
杜卢克忍住笑意看着卡尔拿出随身携带的剥皮刀,熟练地处理着。卡尔在把兔子挂起来放血,然后转头看锅里煮冒着香气的草药时,注意到了杜卢克强忍笑容的怪异的表情,问道:“师父,你怎么了?你这是什么表情?”杜卢克终于笑了出来,边笑边咳嗽着,示意让卡尔等等,然后从背包内侧的布袋子里掏出一面人类工艺的镜子交给卡尔让他照。
卡尔接过镜子瞄了一下,就瞪大了双眼……他的角上被类似油彩的颜料画满了白色和粉色的花朵,左右眼眶外面分别画着大大的粉色和黄色的桃心,脸颊上还有两块红色的圆圈,最过分的是眼皮上还画着明黄色的眼影……而且他居然带着这些忙活了一早上……
卡尔愤怒的喷着鼻息,瞪着四周的灌木丛,顺手把镜子递给师父,也不管师父笑成什么样子了,直接大吼:“苏卡娜!出来!我知道是你干的!你肯定在附近!早上我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话音刚落,一头巨大的草原豹笑的颤抖着肩膀,摇晃着脑袋从藏身的灌木中走了出来,在跳进空地时甩了甩全身便直立起来,黄色带斑点的皮毛颜色变得越来越暗淡,逐渐变成暗棕色;头部的鼻吻处渐渐突出,脑壳顶上则长出了两只牛角;豹子前爪离开地面变成了清秀的三指的牛头人手,后爪则逐渐变成了蹄子。离开猎豹形态的苏卡娜,一边笑着一边跳着舞一样走近卡尔,拍了拍愤怒的沉默着的卡尔的脑袋,说道:“哈哈,我亲爱的弟弟,三周不见了,听杜卢克说昨晚你醒了我当然要过来看你呀?”
卡尔痛苦的哀嚎一声,从他表姐身边退开,边用双手擦拭着自己的毛发边说:“看在大地母亲的份上,姐姐啊,这把戏你玩了二十年了,你不会腻的么?!”卡尔悲哀的从师父手中的镜子中发现,自己的脸被抹成了一种莫名的粉白色,“你看看我啊,我的脸现在看上去像块石雕!”
苏卡娜笑得前仰后合,缓口气说道:“看你每次都生气才好玩嘛!好啦,别搓了,都是浆果汁,我给你找点水洗洗吧。”说完,清水图腾家的又一位德鲁伊找到空地旁的一棵大树,手扶在树干上片刻,然后洒下些粉末在裸露的树根上,对着树祈祷:“林地的精魂请赐予我们清水以洁净我们的身躯,我们的索取将会以森林的果实归还。”几秒钟后,巨大的树根像是活的一样从土中抽出来半截然后渐渐举起并盘踞成一个一尺见方的漏斗形容器,接着,洁净的水就从树根中渗透出来,不一会儿就盛满了这个魔法树根水池。
卡尔嘟囔着走近水池,洗干净了自己的角和脸之后,树根就把沾染浆果汁的水重新吸收了回去,树根也解开盘踞的姿态慢慢的又恢复了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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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高照的金色平原,微凉的风轻轻、缓缓的划过还挂着露水的长草,三位科多兽骑士像是绿海中的三片轻帆,强健的科多兽掠过低矮土丘起伏的草原,奔向牛头人的定居城市,雷霆崖。
这是一座建在高崖上的新兴城市,牛头人千百年来的游牧生活在面对燃烧军团和莫高雷的半人马等众多战争结束后,终于有了这样一个立足之所,四个一千三百多尺高的台地组成了牛头人称之为家园的净土。帐篷和木质房屋遍布其上,巨大的皮质风车缓缓旋转,像是牛头人缓慢而自信的脚步。这是一个安静祥和而又守备严密的城市,高度形成的天然屏障,使得想进城的人必须依靠飞行或者是城市仅有的两组共四台升降梯,台地上的城市空气清新而微冷,飞鸟欢快的在城市上空盘旋翱翔,这里也是它们的净土,牛头人乐于让自然界的生灵跟他们一起生活,和鸟类造成的麻烦相比,它们的存在让牛头人更珍惜家园的存在。对于牛头人来说,这里是部族最重要的聚落,只有成年的证明自己价值的牛头人才能来到这里居住、训练、生活、贸易,年轻牛头人一般只住在血蹄村或者其他部族村落,等待证明自己价值,被部落认可的那一天。
日光透过路旁的针叶树林照射在地面,卡尔他们骑着科多兽走进长者高地和中央台地下的小路,绕过巨大的石崖,他们来到了中央平台东北角的升降梯,守卫的卫兵看到杜卢克和卡尔,立刻起身用右拳轻触左胸然后微微点头算是敬了个轻松的军礼,杜卢克和卡尔也微笑着还礼,苏卡娜则对这两个老兵的举动习以为常,径自骑着科多兽走进两台升降梯中的一个,然后转头看着那个正想和卡尔他们说话的卫兵,卫兵察觉到了女性牛头人的目光,只好作罢,转身拉了拉岩壁上垂下来的信号绳,隐约听得见顶上的铃铛响了两声,升降梯就吱嘎吱嘎的动起来了,晃了两下便迅速的开始上升。
等升降梯的工夫,杜卢克骑在科多兽上跟卫兵说着话,卡尔则翻身下来,拍了拍他的黑色皮肤的坐骑:“黑珍珠啊,休息下吧。我自己走走。”熟悉主人的科多兽会意的甩了甩头,便不再跟随。卡尔走开几步,避开杜卢克和那个不知姓名的卫兵的谈话,面对着眼前家乡的草原,心中起伏万千。曾经在海加尔作战时战友的面容和天灾军团造就的恐怖景象,时至今日仍不曾变淡分毫,这次幻象指引是探寻内心的一次机会,但是卡尔从父亲的灵魂和巨熊的话语中并没能得到多少安慰,虽然了解到自己的斗士灵魂很重要,但是不足以缓解自己未能保护那些灵魂的自责和痛苦。卡尔长叹一口气,看着风吹过远方的树林,摇了摇头。
杜卢克边和卫兵说话边看着自己的徒弟,把卡尔叹气的样子看在眼里,没说什么。等到升降梯再下来的时候,杜卢克把自己的坐骑和黑珍珠分别带上左右两台升降梯,然后把科多兽和所有露营的装备、帐篷等都搬了上去,把科多兽的缰绳拴在升降梯的扶手上,就示意卫兵提升上去了,这次两台升降梯一起启动,拉着沉重的两头科多兽晃晃悠悠的爬升上去。
杜卢克目送升降梯启动了十几尺便不再关注,他走到卡尔的身边,单膝跪在地上抓起了一把泥土,然后抬头侧脸看着卡尔,说道:“孩子,你看,这是我们的家乡的土地,大地母亲的恩赐。我知道你在几年前的战争中经历过什么。记得么?我也在那里。我们不是第一次讨论这个问题了,你不要把生命的消亡归结在自己身上,你不应该担负起那样的责任。今天早上你不是也说,你父亲的灵魂和元素之灵告诉你要把握眼前么。把心尽可能平静下来。”
说到这里,升降梯又下来了,卫兵喊他们过去,卡尔对着师父点了点头,便一起登上平台,卫兵又摇了下铃铛,两人便在绳索和木质升降梯的摩擦声中缓缓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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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尔.恐怖图腾在岩浆满布的地下溶洞里跑着,追着他的穴居人暂时失去了目标,他终于找到机会在一块石头上靠着休息片刻。
他的腿上受了重伤,跑动的时候,撕心裂肺的痛楚折磨着他,在炽热的洞穴里,急促的呼吸让他更快的吸入滚烫的空气,他害怕极了,而且精疲力尽,但他颤抖的手却紧紧捂住背包。因为他知道,这背包可比他的性命重要多了,里面是他和他的护卫从火刃兽人手里偷来的东西,取得此物这是族长的直接命令,任务要是没能完成,玛加萨的怒火比死亡和痛楚要恐怖的多。想到这里这位来自恐怖图腾家族的使节鼓起最后一点可怜的勇气,继续他的逃亡。
可能是在逃跑的时候转错了几个弯道,几分钟后,玛尔绝望的发现他走进了一个死胡同,穴居人疯狂而嘈杂的吼叫声又一次接近,作为一个外交官他在同类里算不上能打的,他不知所措的把背包紧紧的攥在手中,心中诅咒自己的族长为什么会派外姓的塔克.冰蹄那个废物蛋来做他的护卫,那个奶牛花纹的白痴有什么用?居然死的那么轻易?即使这么想着,也不能改变他的命运。
玛尔疯狂的挥舞着战斧,穴居人谨慎的包围了他而不靠近,玛尔颤抖着,僵硬的腿和头脑都不能提供什么帮助,在他失神的一瞬间,忽然发现自己的胸口多了一个污秽的矛尖,还没等他想明白,世界便归于了黑暗。
艾维亚娜.影逝(Aviana.Shadowfallen)坐在她自己的船舱内把玩着脖子上挂着的骷髅护身符,心中抱怨法拉尼尔怎么会让她跟着山姆那个自大的白痴坐飞艇来牛头人的领地,无处不在的地精让她感到厌倦,无时不停止的螺旋桨噪音让她抓狂,“大法师山姆”的耀武扬威更让她火冒三丈。
自己在幽暗城深处的阴暗而安静的炼金实验室是多么的舒适,自从黑暗女王把她从混沌状态中唤醒以来,她就不再像活着的时候那样热爱温暖和阳光,而是偏爱寒冷和阴暗。“黑暗和寒冷有助于思考和研究,洛丹伦王城给我们带来黑暗的保护,而死亡的冰冷则给予了我们冷静的本质。死亡不是诅咒,而是祝福。”这是她觉醒自我意识后追随的老师,站在空荡的新炼金室里说的,那时故去的洛丹伦王城刚被黑暗女王占领不久。艾维亚娜认为老师说的很对。后来王城也被命名为幽暗城,在她看来很适合这群不能安宁的自称“被遗忘者”的死人。
听着上方甲板的乱糟糟的一阵脚步声和叫喊声,凭她对地精语的粗浅了解,她知道,已经能看见雷霆崖了——终于快到了,她想。穿着棉布灰色长袍的亡灵法师摇晃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诅咒着为什么死了的人还会觉得晕飞艇,也许眩晕是因为活着时候的习惯?她这样自我解释着,打开了舱房门,从阴暗的楼梯爬上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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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里似乎只有两个年轻牛头人紧张的呼吸声,在把玛尔.恐怖图腾失败的消息向恐怖图腾部族族母,也就是他们的母亲,报告玛尔的死讯之后,他们跪在地上根本不敢抬头。
毛色灰黑的女性牛头人安坐在毡子上,一只手扶着额头,心里想着中年以后精力不比年轻时候了,接着她挥了挥手扫开这消极的情绪,开口问道:“玛尔居然死了?东西呢?我只要他手里的东西。”玛加萨.恐怖图腾平静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在她看来,他们的颤抖表现出了适当的敬畏,这很好。
高尔姆小心翼翼的抬起头:“三天前,我们在奥格瑞玛城市卫兵队里的人报告说发现了玛尔的尸体,东西在玛尔的背包里。伽戎小队长是拉哈罗派去奥格瑞玛的,他没向兽人长官报告,自己暗藏下来了,现在已经派人给咱们送来了,母亲请放心。”说话的时候明显的颤音显示了这个大块头对母亲的恐惧。
“放心?!你和考尔两个废物居然让塔克.冰蹄这个采药人家的蠢货去做玛尔的护卫!你们俩除了吃还会干什么?要不是拉哈罗,你们这次就倒大霉了!”玛加萨坐起身子吼道。她其实并没真的发怒,毕竟知道所要的东西已经就要到手,但是这样的怒火可以树立她在儿子和亲戚中的威信。
一直没敢说话的考尔跪在地上开口回答道:“我们以为玛尔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他也是个很厉害的战士……派塔克去不也是母亲大人说希望找个机会在他污染恐怖图腾血脉前除掉这个蠢货么?这次这么危险,我们本来指望死一个塔克,然后让伽戎接应玛尔回来的……结果……”
“结果接应就成了收尸?你们用塔克这个废物也是想除掉玛尔吧?作为堂兄弟,他在家族的威望可比你们高的多。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玛加萨瞪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这下他们大气都不敢喘了,她等了几秒让恐惧在兄弟俩的心里蔓延,然后语气放缓说道:“不过这次办的不错,玛尔说到底是阿纳克的兄弟,我不喜欢他们,都是做事不懂得技巧的家伙,太聪明了而没有智慧。还好有拉哈罗给你们俩擦屁股,这次的事情就这样吧。滚!”
兄弟俩赶紧爬起来夺门而逃,而玛加萨则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肩膀,正当她准备站起来时,听见有人拍帐篷的门幕,只好继续安坐,喊道:“谁在那里?”
“是我。拉哈罗。”一个在牛头人听起来都算低沉的声音回应道。
“进来吧。”虽然知道外面看不见,玛加萨还是习惯性的挥了挥手。
一个体格特别健壮的牛头人闪进帐篷里来,迅速的走到玛加萨面前单膝跪下。拉哈罗低下头说道:“族母,被遗忘者租的飞艇已经快到了,半小时后估计就能在主飞行塔停靠。”
“很好。准备下,我们去迎接。”玛加萨知道,计划的一切马上就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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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实的升降梯升到了顶端,沉默的卡尔和他的师父走下平台,发现苏卡娜已经拽着三头科多兽的缰绳等着了,他们快步上前接过自己坐骑的缰绳,翻身上去,开始向猎人高地慢慢骑行。
“今天,雷霆崖要来新客人了。”杜卢克看着繁忙的主平台广场悻悻地说道。
“客人?你说被遗忘者要到了?”卡尔想起进入幻象前,城里已经传开被遗忘者将派遣一些炼金师来驻扎的消息,据说当时大德鲁伊哈缪尔是反对此事的,但是玛加萨却以包容所有生灵的意见,坚决支持被遗忘者来雷霆崖,酋长凯恩最终采纳了玛加萨的建议,他同意了黑暗女王的请求。而现在看来他们就要到了,繁忙的广场显然是在为他们的到来而在做最后准备。
苏卡娜插嘴说道:“那个老太婆这会儿倒支持被遗忘者了,我可不会信任这群没有呼吸的所谓生灵!炼金师?哼,我们舒哈鲁的草药知识比他们那群死掉的人类丰富的多。”顿了顿,她很不满意的喷了个鼻息,又补充道:“他们肯定都臭气熏天。”
“玛加萨连跟兽人结盟都反对,她支持亡灵一定有什么原因。”卡尔想把话题的走向带回原来主题。
苏卡娜撇撇嘴,说道:“最近,德鲁伊中间对她意见很大,哈缪尔.符文图腾都快气疯了,但是没办法,毕竟是凯恩同意了的事情,谁说也没用了。”
“好了,孩子们,先不讨论这些了,今天卡尔成功结束幻象指引,以后也算是优秀的萨满祭司了,我们先庆祝这个吧,麻烦事以后再聊。”杜卢克挥手让他们两个消停会儿。
说话间,他们到了卡尔的家,卡尔的母亲梅瑞尔卷起的门幕内看到他们到来,高兴地迎了出来,看着他们翻身下来之后,向着自己的儿子迎了过去:“祝贺你我的孩子,祖先眷顾着你。”
“谢谢你,妈妈,我现在算是个萨满祭司了。”卡尔对母亲微笑道。
“我和你父亲都为你骄傲。”梅瑞尔说着,从腰包里掏出一块黑色木雕板放在卡尔的链甲衫胸前的护心板上,接着口中默念着什么,木板在金属面周围像是激起阵阵涟漪,几秒钟后,木板就镶嵌进去了。“这是给你的礼物,从你进入幻象的那天我就开始准备了,我知道你一定会喜欢。”
卡尔惊喜的发现,这是一个黑色熊头的浮雕,怒吼的熊直面前方,双眼即使是木制的也能感到真切的威严。“太感谢你了,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在里面看到巨熊?”卡尔抚摸着熊头的纹理,显然是十分喜爱。
梅瑞尔笑了笑,没说话,转脸不再理正在兴奋中的卡尔,拉着杜卢克和苏卡娜进帐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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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你其实不想支持他们。”一位棕色毛发的牛头人德鲁伊站在喧闹的主平台,双手怀抱胸前,摇着头对着站在一边的酋长说道。
为了迎接被遗忘者盟友而盛装打扮的牛头人酋长,转头看着自己的童年伙伴和现在的顾问,停顿了几秒后说:“你知道我不可能给你明确的答案,哈缪尔。这次玛加萨提出的理由我们无法反驳,而且,萨尔也希望我们能够让被遗忘者进驻,那么我们就按照部族会议决议办。”
“但是——”
“够了。”酋长凯恩挥手让哈缪尔.符文图腾不要再继续争论,“该面对的总要面对,祖先会指引我们的。”看着正在靠近主飞行塔的地精飞艇,凯恩挥了挥手,身后两个身穿皮甲的武装卫兵便不再跟随他们,向飞行塔跑去。
哈缪尔摇了摇头,无奈的跟上自己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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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活着的时候,山姆就不算是什么优秀法师,死了亦然。要不是法拉尼尔向黑暗女王强烈推荐他的外交辞令能力,也轮不上他来做大使。问题是,他其实也没什么外交技巧,他根本就是个不怎么有天赋的书呆子,山姆顶着一个大法师的称号,觉得非常困扰。他不知道为什么,更推辞不掉,只好带着一船被遗忘者和设备来到这么远的地方。他多年来的的旅行范围其实从来没超过那几个人类王国。
大法师山姆烦躁的站在飞艇侧舷的出口旁,他穿的就好像是把自己所有的衣服和袍子都穿在了自己身上一样,因为他听说雷霆崖的高地会很冷,但他没有想过同僚对亡灵不在乎冷热的性状的提醒。
等待飞艇靠岸拴上锚绳之后,急不可待的从这个浮在空中的澡盆里跳了出去。他的副手,药剂师札玛女士慢慢的跟上,鄙夷的看着冒冒失失的山姆,昂首走下飞艇。随后的被遗忘者使团成员也鱼贯而出,雇佣的地精则抬着被遗忘者的炼金设备和大大小小的箱子也跟着走了下来。
大法师山姆已经准备走下飞行塔的旋转楼梯了,药剂师札玛赶忙冲过去,拉住山姆的绣着金线的衣袖,低语道:“别说错话,不要提法拉尼尔!这群牛脸白痴警惕性很高!”
山姆不屑的甩开札玛,头也不回的扔下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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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雷蹄从喜悦中回过神来,掀起自家帐篷的门帘,看到表姐苏卡娜正在给母亲和师父倒茶,师父正在跟母亲说着什么,卡尔笑了笑,退了出去——他一直不喜欢喝茶。
站在门口想了想,卡尔准备去找自己的好友巴尔茨.迷雾行者,分享这次通过幻象指引的喜悦,这毕竟证明他四年来萨满祭司训练结束的成果。大多数萨满祭司都是从小接受训练的,像他这样半路出家的并不多,卡尔对此很自豪。幻象指引本身并不是证明萨满身份的试炼,但是经历过指引的牛头人,往往都被证明在将来的路上是非常优秀和镇定的部族中坚力量。
卡尔避开了喧闹的广场,他知道自己和巴尔茨都是讨厌喧嚣的人,巴尔茨绝对不会跑去看被遗忘者到来的场面。他绕过狂暴图腾家族和雷角家族的部族帐篷,走到猎人高地的南端,看到老朋友巴尔茨果然盘坐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端着他的步枪瞄着远方。
走近些后,卡尔发现巴尔茨全副武装,穿着一套暗色的皮甲外面套了一件深灰色的破布条拼凑出来的大披风盖住全身,跟地上的巨石似乎融为一体。巴尔茨坐在巨石上铺的一块灰色地毯上,右腿盘坐着,左腿曲在身前,左臂放在左膝上,左手则握住右手小臂,右手端枪,土黄色的木质枪托架在左臂的肘部。这是巴尔茨最喜欢的射击姿势,卡尔注意到巴尔茨已经打开了他自制的瞄准镜的前后盖,明白这是他在训练,于是卡尔就没再说话,也在巴尔茨身旁坐下,掏出一块小木头和剥皮刀,开始雕刻着。
过了几分钟,卡尔心想,巴尔茨每次训练都要不了太久,而且往往过一会儿就会跟卡尔说话,这次怎么完全没动静呢?卡尔又一次仔细打量他的朋友,发现巴尔茨嘴角挂着坏笑,训练的时候巴尔茨通常是面无表情的,坏笑意味着他看见值得射击的猎物了。而且,卡尔还发现巴尔茨居然紧闭着左眼——卡尔虽然不怎么会用火枪,但是天天听巴尔茨讲述也知道他的瞄准镜要睁开双眼才会有足够好的视野,而且自诩高手的巴尔茨,绝对鄙视那些“习惯单眼瞄准满脸肌肉抽搐的菜鸟”,所以在卡尔看来今天的巴尔茨简直太不正常了。于是卡尔站起身走到巴尔茨身旁,顺着他的枪瞄准的方向看去……
一点都没有不正常。巴尔茨瞄准的是雷霆崖南部的雷角水井,准确的说,是雷角水井旁正在洗澡沐浴当然也是脱得精光的几位女性牛头人。“我靠!”卡尔一声爆喝,一脚跺在巴尔茨的肩膀上把他踹倒:“我以为你在训练!结果你这个混球又在看美女是吧?!”
巴尔茨倒也不生气,大笑着做着求饶的手势,护着自己的枪,断断续续的笑道:“哈哈,这,哈哈,生活中的,哈哈哈,一大乐事啊,哈哈哈哈!训练、美女都很重要嘛~!你这个笨蛋在这里坐多久了?哈哈哈哈哈”
卡尔也没真的生气,冲过去在巴尔茨脑袋上砸了一拳算完事,正要准备让巴尔茨坐好,开始听自己的幻象指引的故事,却看到杜卢克走过来了,卡尔放过躺在地上笑的巴尔茨,起身面对自己的师父。
“看来我们确实没时间庆祝你的成功了。”
“出什么事了,我能做什么?”
“走吧,回去再说。”杜卢克表情不寻常的严肃,转身就走,接着又补充道:“把巴尔茨也带上,你们俩有事做了。”
巴尔茨站起身,无所谓似的看看卡尔,说:“好吧,咱们去看看杜卢克老头子要吩咐什么差事,卡尔老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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