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在纳格兰的浮空岛或者是莫高雷的岩台上冥想时，我经常会这样问自己。
作为一个牛头人萨满，我有很多和灵魂打交道的机会。但是看到，听到甚至与之作战，那些依旧不是我所寻求的答案。
“万物有始必有终。”这是我的师父杜卢克在我第一次认识他的时候所说的话。那么灵魂呢？死亡似乎并不是灵魂的终结，先祖的灵魂经常出现来指引我们前行，堕落的灵魂会找地方释放自己的怨念，超度亡魂和安息亡灵只不过是让灵魂平静下来有所栖息，即使是萨满，我们也并不能消灭灵魂。我问过一些牧师，他们说圣光和暗影的力量似乎也不能对灵魂本身做出怎样切实的伤害，他们做的事情和我们萨满祭司差不多——让生者与死者的灵魂得到安宁与平静。
可在我这数十年的生命中，却鲜少感到安宁与平静，我一直保持着高昂的头颅和不灭的希望，但是却坚持的非常困难。我的师父教会我很多看待世界的方法，也是他坚持让我在结束他门下训练之后进行幻象任务的试炼，让我认识自己的灵魂，并以此来战胜我生命当中的迷惑。
也许面对真心追寻的答案，我们往往问错了问题。重点不在于什么是灵魂，而在于我们的灵魂靠什么来安抚和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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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聋的炮击和战鼓声仿佛从天地四周威压过来，似乎永世都不会停歇的噪声中，一个身材壮硕的牛头人拖着疲惫的身躯行走在尸横遍野的战场，散兵坑和战壕线上散落着各个种族的尸体，牛头人悲哀的淡黄眼眸看着漫布眼前的人类、兽人、牛头人、巨魔、矮人、侏儒还有令人作呕的憎恶、食尸鬼、石像鬼的尸体。死亡的阴影挥之不去，尸体和排泄物的腐臭击打着牛头人已经伤痕遍布的心灵。
“这是幻象，这不是真的……”卡尔看着惨象摇头。虽然清晰的知道这是训练最后结束前重要的一步，嘴中还能回味老师准备的怪异草药的味道，但是眼前的景象却在重击牛头人的内心。
老师的嘱咐在耳边响起：“你所看到的，将会是你内心恐惧的具象化和放大，战胜它们，战胜你自己，我相信你父亲生前也一定这么教导过你，现在，是你实践的时候了。”卡尔想着，又摇了摇头，想要重整自己的意识。这已经是第三次在幻象中长途跋涉后走回这个战场了。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一个活人。死一般的寂静却偏偏被不知从哪里来的战鼓和远处的炮击声撕裂。
深深吸了一口气，卡尔明白，这个地方是无论如何都躲不开的，决定不再像之前一样，尽最大可能远离这回忆中的战场，他开始低头看着往昔战友奋战的土地和残局。如同自己所害怕的一样，卡尔看到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这里的每个人类，每个兽人，每个身边的战友，卡尔都认识——是同袍。
行走在这惨象之中，卡尔发现越来越多亡故的战友，回想起越来越多的恐怖回忆，他仰天长啸，狂躁的长啸中带着一丝颤抖，眼泪从卡尔眼中流出，划过卡尔黑色的面孔，滴入被鲜血浸渍的土地。
这一声长啸，像是休止符，鼓声和炮声随着长啸的结束也随之戛然而止，牛头人来不及继续悲伤，立刻警觉起来，举起盾牌并拔出腰间的斧子，灵活的握在手中，带着戒备的姿态环视四周，静待着异变的出现。
很快，卡尔嗅到空气中增加的湿气，逐渐的白色的雾气似乎如流水一般灌进山谷，很快，就看不到身边的尸体了，卡尔迅速向印象中的山谷一侧跑去，希望尽量让自己不四面受敌。
但是作战本能这次并没帮助他，卡尔发现跑了超过预测的距离后，依然没有到山谷尽头，卡尔急停站稳，然后蹲下来检查周围的土地，结果发现，刚才尸横遍野的战场，似乎没了尸体和血液，他也注意到空气中的腐尸味也逐渐散去。
几分钟后，雾变淡了，最后渐渐散开，卡尔发现自己站在了熟悉的莫高雷草原边的小树林里——就是在这里，师父让自己吃下草药进入幻象。卡尔惊喜但是又疑惑，这就回来了？这就清醒了？
“古库呼！！！”熟悉的号角声，让卡尔全身一震，疯狂的跑出树林——这是半人马军团的号角声，小时候听过太多次，那代表着部族的灾难。卡尔在想，这怎么可能？自从兽人来到帮助击溃半人马主力之后，再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半人马劫掠了，都是小偷小摸的半人马强盗，什么时候吹起了军团号？
面对声音来源跑了几步，卡尔突然明白过来，这也是幻象的一部分，他看见了自己一家人，成年前不久的自己正带着母亲离开已经死去的父亲。
当卡尔反应过来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忽然周围一阵昏暗，然后就听到火炉里烈火的声音、风箱的声音有节奏的混杂着铁锤砸在铁器上的叮当响声，卡尔环视四周，发现这是小时候经常去的父亲的工作帐篷，他看到了自己已经过世的父亲在奋力的锤击一把烧的通红的战斧——这是卡尔的战斧，独特的斧子样式是卡尔多年来无比熟悉的，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把斧子未完成时的样子。
卡尔看着多年未见的父亲，心中正在感慨，心想这是自己的回忆，但又想不起来自己见过这一幕——这斧子是后来母亲拿出来送给自己的，作为成年礼物，那时父亲已经不在了。
“傻站着干什么，有那功夫发呆，不如过来帮忙，儿子”萨缪尔抬起头，淡蓝色的眼睛狡黠的看着被震惊的卡尔。
“你是真的？我现在在哪里？”卡尔伸手摸向腰际，结果发现战斧已经不在身上，低头看看左手盾牌还在，只好举起盾牌吼道：“你是谁？恶魔么？！我父亲已经死了！”
萨缪尔笑了：“傻儿子，你以为只有灵魂行者才能看到过往的灵魂么？幻象里会发生的跟你的灵魂相关，自然会带来其他的灵魂，我们牛头人是紧密联系的整体。好了，快来帮忙，除非你不想让你的战斧打造完成。”说着，萨缪尔也没有停下手头的工作，炽热的战斧已经接近完成了。
卡尔发觉自己确实有点反应过激，毕竟这幻象是受到师父控制的，不会有恶灵混入，看着父亲的灵魂在眼前显身，觉得自己似乎有千言万语要与父亲诉说，但到嘴边，似乎一切烟消云散，卡尔于是专下心来帮助父亲鼓风、传递工具——就像多年前小时候的自己一样。
父亲的灵魂也不再多说话，卡尔边鼓动风箱边看着父亲，萨缪尔像张开的长弓一样舒展开全身，高举的右手仿佛带着轻灵的魔法，举到顶点后，如雷霆万钧般带着沉重的锤头迅速而精准的砸在烧成亮红色的斧刃上，左手不时调整着斧子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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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夜晚，似乎只有虫子的吵闹，篝火里的火苗舔着噼啪作响的木柴，一位毛色灰白的牛头人老者坐在火堆旁啜饮着酒袋里的自酿酒，时不时用关注的眼神看看躺在一旁帐篷里的爱徒。空气中有点冷，牛头人揉着僵硬的关节，裹紧了身上的旧毛毯。科多兽的蹄声由远及近，老牛头人抬起头，看到梅瑞尔.清水图腾骑着她的坐骑来了。
老牛头人笑着站起身迎接，“孩子，你来了，卡尔很好，虽然时间比寻常舒哈鲁长些，但是咱们都知道，这其实是好事，不用太担心。”指着帐篷里躺着的卡尔平和的说道。
梅瑞尔尴尬的笑了笑，对着老人说：“杜卢克导师，我儿子让您费心了，希望他能够度过幻象中的挑战，他父亲对他太重要了，我们都经历过这考验，可是我想对这孩子，这种考验会更严酷些吧？”
老人狡黠的笑了笑：“你说呢？清水图腾作为德鲁伊家族的传承可比我这老头子强多了，其实你很清楚你儿子的能力，所以放心吧，做父母的从来都要看着你的孩子有一天在原野上奔行狩猎，而原野上，永远都有狮子。”
“是我多虑了……感谢您，杜卢克导师，这是给你和卡尔的毯子，今夜太冷了，你们别冻着，我还准备了点草药，你可以泡着喝点茶。驱寒效果很好。”温柔的女性牛头人从她的科多兽上卸下毯子和草药交给杜卢克。杜卢克微笑着接过，“谢谢你，愿风指引你的道路。”梅瑞尔听了笑着点点头，翻身骑上科多兽，右手按着胸口，说道：“愿清水保佑我们的灵魂。”
“卡尔的灵魂很坚强，放心吧。”杜卢克对着转身骑行离开的梅瑞尔补充了一句，接着又走回来，看着躺着的卡尔，咕哝了一句：“你这个懒虫，平时就懒的要死，这次更是睡着了叫不醒……这进了幻象都快3周了……我还指望上周能够回雷霆崖呢！哎……我可怜的关节……”无奈的坐下的老舒哈鲁，找到了水壶和梅瑞尔带来的草药，准备给自己泡点驱寒的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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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试试吧。”萨缪尔把打制完毕的战斧交给卡尔。
“一开始，是海加尔的战场，是我的回忆……但是，好像比当时还要恐怖……”卡尔兴奋的表情慢慢消失，眉头紧皱。“我失去太多战友了……不想回忆那些，但是我走不出来……一次又一次的走回去，最后我快要疯了，吼了一声之后，一切都消失了……”
萨缪尔把手放在卡尔肩头，看着卡尔的眼睛说：“你马上就要成为一个真正合格的萨满祭司了，这是我们家族的荣耀，但是，作为一个萨满祭司，你首先应该做到什么？甚至，作为一个部族的合格猎人和战士，你应该做到什么？”
“面对自我……面对过去，面对恐惧……”卡尔点头，然后又摇头。
萨缪尔笑了：“我知道你是个勇敢的孩子，从那次你小时候独自跟草原狼搏斗我就知道。但是，不要因为你守护不了的而击溃你的信心让你的勇气消失。”
“守护不了的……我明白了。嗯，之后我看见了你，战死的你……”卡尔终于抬起头，眼中含着泪光：“我一直责备自己的弱小，我希望强大起来保护我的家人，就像你当时教我的那样……”
“所以先祖把我带来了这里。”萨缪尔拥抱了儿子，说：“我教你的，是为什么而战，而不是为什么而执着。生命是可贵的，但是当他们离去时，当事情不能改变时，要学会放手，要抓住现在，你才会拥有未来。”推开儿子后，萨缪尔后退了几步：“真正的挑战就要来了，我得离开了，记住，幻象指引的要点是内心。雷蹄家族的内心是强大的，清水图腾家族的内心是冷静的。你拥有两个血脉的共同优点，抓住他们，儿子。”说完这句话，萨缪尔的身躯如烟般消散。
卡尔舔了舔嘴唇，低吼一声，重新振作起来，面对着周围又一次升腾的雾气，他晃了晃脑袋，挺直了腰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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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终于散去，一头巨大的棕熊迈步走来，密实的棕色鬃毛整洁而油亮，爪子上和腹部也没有寻常棕熊常见的水渍或其他污渍，异常壮硕的身躯趴在地上的高度毫不逊色于牛头人。熊静静的平视着卡尔的眼睛，牛头人也平静的看着熊的双眼，然后右拳轻槌下左胸敬了个军礼。熊点了点头，转身走开，卡尔会意的跟上。
似乎走了很远，熊停下脚步，抬头嗅了嗅空气，接着，一声响彻空谷的怒吼让卡尔侧目盯着它。熊回头看了看卡尔，似乎嘴角咧了一下露出笑容。之后，雾气急速从他们身边退散而去。
卡尔环视四周，发现这是一片林中空地，树木是在莫高雷常见的橡树和其他乔木，但是这里的森林似乎都泛着生命的光彩。卡尔嗅了嗅空气，异常清新的林地气味中略微带着泉水的香甜气息和潮湿的泥土味，他看看天空，发现依然和之前一样，是一种莫名的灰色和漩涡，但这并不能阻碍林地四处的柔和阳光。卡尔笑了，这地方真是奇妙，他闭上双眼感应着强大的自然力量，按照母亲和杜卢克导师教导的那样，把自己的意识融入到环境中去。
这时，巨熊一边迈步继续向前一边开口对卡尔说道：“很好，你做的不错，懂得在这圣地与自然相融合的牛头人都会成为优秀的萨满祭司。杜卢克没看错人。”
卡尔睁开双眼，看着巨熊站在十步开外面对着自己，说道：“那么，怎样试炼？”
熊又一次笑了，这次真的是咧开嘴笑了出来：“与自然牵系是你作为萨满的选择，但你到底是谁？你的道路如何选择？面对考验时，你怎么面对？”
卡尔平静的回答：“我就是我，我的道路在我蹄下，面对考验时，我迎头而上。”
熊蓬的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一些碎草叶都被震了起来，飘飞着落下，它注意到卡尔在疑惑它的放松的动作，笑着说：“你以为试炼就是打架么？好吧~打架确实是试炼的一部分。你不觉得你的答案太简单，太笼统了么？不要拿别人的教导来搪塞我，我想知道的是你自己的理解。”
卡尔听了想了很久，熊也静静的看着卡尔不再说话。“我不认为有什么其他回答。”卡尔面无表情，双眼坚定的瞪着巨熊。
巨熊站了起来，大吼一声后说：“那么，让我看看你是如何迎头而上的！”话音刚落，熊就嘶吼着冲了过来，卡尔想举盾挡开熊的冲力，结果突然发现绑在胳膊上的盾牌还有手里的战斧都化成金粉消散在面前，顾不得细想，一个侧滑步迈开，算是勉强躲开了熊的冲锋，嘴里骂道：“你这该死的家伙！武器都不给我留么？”
熊并不理会，冲过卡尔身边被躲开后，一个扭身，再一按地面，翻身就又扑了上来。这次双爪成功搭在了卡尔肩膀上，低头就咬，卡尔情急一偏头，把自己的左侧的角对准熊的巨口，巨熊反应也不慢，看咬不下去，直接双爪向下用力一扯，卡尔啊的惨叫一声，胸前多了八道血爪印……卡尔吃痛，起脚就是一跺，正正的踩在还没来得及后退的巨熊的脸上，熊被跺的有点懵，退后摇晃着脑袋。
卡尔笑着对熊喊了句：“哈！你也占不到便宜！”熊咆哮着又扑了上来，卡尔边侧身边挥出一记重重的左勾拳，正好碰上前冲而来的熊脸，熊偏着脑袋可是爪子没闲着，在卡尔收回左臂时在他前臂上又留下四道爪印，卡尔恼火了，不再后退，抬起左腿照着熊的胸口又是一脚正蹬，熊也很敏捷，这一脚踏空了，巨熊已经找好平衡再度扑上来。
卡尔心中一惊，连推带搡的削减了巨熊猛扑的这次冲击，最后还是被撞到前胸，重重吐出一口气，卡尔退开急促而深深的呼吸希望缓过这口气来，幸好巨熊也是希望获得一个喘息的机会，也趁机后退张着大嘴呼吸着，等待着下次机会。
卡尔很快恢复过来，做好了继续战斗的准备，巨熊不紧不慢的度着步，突然大吼着：“我问你是谁！”就又扑了过来，这次佯装要人立着准备随后下压卡尔的肩膀，待冲过去之后，却变成了从下向上袭击——它想躲开牛头人的牛角。
牛头人被巨熊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彻底惹恼了，大吼着喊回去：“我就是卡尔！没别的名字！”
卡尔举起右拳抡圆了砸了下来，这一下正中向上冲击的巨熊的脑袋，“我是萨满祭司！”
左拳跟上，“我是部族的战士！”
蹄子伺候巨熊的下巴，“我是大地母亲之子！”
双手合掌为拳又砸熊头，“我让你没完没了的扑！”最后抓着熊脸两侧的毛发，直截截的把熊推开。
巨熊被推开后，怒吼一声，又冲了上来，这次似乎更加凶猛，吼着：“你的选择呢？”卡尔狡黠的看着猛冲的巨熊，算准了时机，转身向后蹬出一脚，正中熊的胸口，“你已经在我脚下了！”利用转身的惯性，卡尔冲上前，右手掐住巨熊的咽喉，左手挥空了一下只好随便抓住巨熊的巨大犬齿，借着自己体重的冲力和巨熊呼吸不畅的瞬间，愣是把比自己大的巨熊推翻在地，右手猛地向下按，左手则尽力回拉，用腿别着巨熊的爪子避免自己被翻过身去，吼道：“还想问怎么迎头而上？看到了吧！？我会用尽一切可能的力量！”
巨熊似乎不满意的扭动着，尝试从被动的状态中逃脱，卡尔下劲越来越大，随着一声暴喝，及一声随之而来的脆响——卡尔生生的把熊的犬齿掰断了。巨熊疼痛的咆哮着，颤抖着，但是再没有挣扎的力气，嘶吼着的声音变得虚弱，卡尔冷静下来，松开了抓着熊喉咙的手，退步走开，一边喘息着一边看着巨熊颤颤巍巍的爬起身来。
巨熊开口了，这次它又恢复平静：“果然你只有巨大压力之下才会有反应呢……杜卢克说的一点没错，没战斗就那么冷静……哎……疼死我了，好了你完成了……可以滚蛋了……那牙就算送给你了……”巨熊摇着头，看上去异常沮丧。
“呃……抱歉……”卡尔看看手中的熊牙，看看眼前瑟缩着的毛发凌乱、英姿全无的巨熊，心中确实升起一股歉意，卡尔这才明白巨熊步步紧逼的用意所在。
巨熊听卡尔道歉，又确实心有不忍，算是没再生气，又开口道：“好了，不怪你……是我这次想打架了，你知道么？之前的来幻象里接受指引的都是温和的牛头人，他们最后的试炼多半是来治疗假装受伤的我，我怎么在你来的时候偏偏选择打架呢……”巨熊叹了口气：“好吧，其实这是必然，你要知道幻象指引最终是希望你们能够了解到真实的、完整的自我。你显然认识到了，起码给你开了个好头。好了，你可以走了。”巨熊像挥手一样挥着巨大的前爪，示意卡尔离开。
卡尔摇了摇头，转身走向巨熊所示意的被金色的雾遮蔽的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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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内的卡尔开始呻吟，正在喝着驱寒茶的杜卢克一口水呛了半天，咳嗽着蹭到帐篷内的行军床前，看着睁开眼睛的卡尔，笑着说：“你可算出来了，孩子！我以为你打算和先祖之灵待一辈子呢！”杜卢克示意卡尔别说话，把手中的驱寒茶送到卡尔嘴边，喂了点水，又说：“行了，我知道，你别说话了，你都进去三周了，再不出来真要饿死了，我会管你的，你再睡会儿，明天早上再说话。”说完，杜卢克就迈着僵硬的步子走开去添柴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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