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总有离人去，一夜桃花怒争春（五）
小美听到“最爱你的人”这几个字想哭，要不是这样，她也早有了最爱的人，把脸转向另一边点了点头，没说一句话，只是“嗯”了一声。
看见红枫把后备箱打开了，九歌跑回到车尾，默默地把两袋东西塞了进去，然后把手拍了拍看着红枫。
红枫也看着九歌，静静地看着，连关后备箱都忘了。九歌知道她有话要对自己说，看着她却没敢接触她的眼睛，像个小学生等待着老师布作业。
红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把它打开放到了九歌的眼前，这是那张欠款的合约，虽然被折过，却还是依旧如新，能闻着纸张里夹杂着的红枫的味道。
她想做什么？要钱？还是要给自己出难题？九歌一下笑了，带着想笑的那种表情笑了，他想到了他们初次想遇的情景，想到了那贴身的余温，想到了那回味的香味，至今还能体会到那时的心跳，红着脸去接那张纸。现在无论她说什么，有什么要求，他都得接着，不为什么，只为她的心意。
红枫看着九歌笑着的表情，在心里已经千万次骂他是个无赖鬼，看他红着脸要接这张纸，一下又收了回来，冷冷地说：“从现在开始，你什么都不欠我的了，我也不欠你什么了，从此咱们各走各的路，各过各的桥，谁也不认识谁。”
真的会谁都不认识谁吗？真的会路归路桥归桥？！她这是嘴硬说说而已，也是一时之气，虽然做不了爱人，但他还是个值得相交之人，至少比那些整天为了利益挖空心思斗来斗去的人强，至少他是个心胸坦荡之人，在城市那样的丛林里，有个这样的朋友，见个面说说话话聊个天什么的，也能愉悦心情，自己也没必要伪装那么辛苦。
她把收回的合约慢慢地在他面前一条一条地撕，接着又横着一点一点地撕了个粉碎。这撕着的哪里纸啊，仿佛撕的一颗血淋淋的心，那碎纸的声音是那么刺耳，指缝间散落的纸屑像泪像血般在两个人的心里滴着。他想阻止却又觉得那么地无力，他是知道她的心意的，今生是没办法回答她了，只能任由她撕碎，任由她发泄，希望真的像她说的那样此后谁也不认识谁。
她把留在手心里的最后的那点纸屑，用两只手握了很久，一直用眼睛盯着手里。她知道，撕碎了的心是回不去了，也无法再完整，她也知道，握得再热，散开的那一瞬间就会冷却，直到化为淤泥也法残留余温。
她把握着纸屑的手举过他们的头顶，她仰头望着手里。他也抬头望着她的手里，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沉着气望着她的一举一动，望着她的脸或晴或雨。静静地，他觉得时间仿佛在停止般，也觉得心是这般的难熬，时间就是悬在心中的那个雷，是惊心动魄？还是慑人心魂？
突然，她的手一动，就在他眨眼的那一瞬间，雪花般的纸屑从他的头上飘飘扬扬而下。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他似乎看到了晶莹的泪花，那是一颗倔强的从未有过的泪珠，瞬间奔腾而出，落地时像冰粒击破大地，在心里咯噔一下。原来她也有泪，她也伤心过，他怔在那里，心，像被山里的毒刺划过，那滋味，痛得鲜血直流，痒得无出可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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