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第三十四回,出于对未来的考虑,宝玉那最懂事的丫头袭人开始向王夫人进言了。她以未来的女主人身份视角来劝说,可她又是个极其懂事的人,所以在一开始准备劝说的情况下,她故作吞吐,直言:“我今儿大胆在太太跟前说句不知好歹的话,论理...”话只说了一半,直挠的王夫人心痒痒,立马回道:“你只管说,我有什么生气的,你只管说来。”
袭人欲言又止的铺垫,既表明自己的身份,仆人不应该对主子的行为过于干涉;又表明了自己接下来说的话有说教之意。“我们二爷也须得老爷教训两顿。若老爷再不管,不知将来会做出什么事来呢?”王夫人听后,只感觉一股暖流直侵心底,随即合掌念道:“阿弥陀佛,我的儿,亏了你也明白。”瞬间将袭人丫头的身份,拉到了母女的高度。
袭人见状,越发的吐露出肺腑之言了:“我也没什么别的说。我只想着讨太太个示下,怎么变个法儿,以后竟还教二爷搬出园外来住就好了。”王夫人不由得心里一惊,联想到前不久金钏儿因和宝玉调戏投井的事,于是赶紧问道:“宝玉难道和谁作怪了不成?”
袭人见达成了目的,随后回答道:“太太别多心,并没有这话。这不过是我的小见识。如今二爷也大了,里头姑娘们也大了,况且林姑娘宝姑娘又是两姨姑表姐妹,虽说是姊妹们,到底是男女之分....二爷的名声品行岂不完了?”
“我的儿,你竟有这个心胸,想的这样周全。”王夫人宛然被雷惊醒,对袭人这个丫头更是打心底的感激不尽。此丫头是铁了心的待宝玉好,竟然提早为宝玉的名声着想,于是又下定决心的说道:“如今,你且去罢,你今既说了这样的话,我就把他交给你了,好歹留心,保全了他,就是保全了我。我自然不辜负了你。”
袭人听后,心里总算踏实了。王夫人言“自然不辜负了我”,想必自己在宝玉成家后,自己势必能成为陪嫁的人。袭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越发的笃定自己以后是跟定了贾宝玉了,可不是,自己刚刚还让婆媳关系达到了空前融合呢?
而王夫人这边,也确实没有让袭人失望,碰到好吃的,撤出两盘单送给袭人;对于袭人的月收入,更是从自己的月利中扣,让袭人的收入达到了二两银子一吊钱的高收入,并声称:“以后凡有赵姨娘的,也有袭人的。”此一席话,听到的凤姐和薛姨妈自然秒懂,可王夫人却还只是含泪叹道:“你们那里知道袭人那孩子的好处?比我的宝玉强十倍!”
只是不知王夫人,是否真真的知道袭人此次进言完全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她不想让自己要跟着的男人,沉迷于与姊妹丫头厮混,而不去做那个时代该做的考取功名利禄。她更不愿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过多接触,因为男女授受不亲,会被人说闲话。这其实也没错,也深得王夫人的心,因为袭人要保证自己儿子的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可颇为讽刺的是,王夫人永远不会知道,她袭人声称男女大了在一起不好,她自己却是最早与宝玉发生过关系的人,她才是最有问题的人。这样细察来,回想起袭人那口口声声为了宝玉的言论,这样一读起来,倒颇让人有些脸红...
本文参考资料:
1、曹雪芹——《红楼梦》
2、蒋勋——《蒋勋说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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