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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闻善。学编剧的、研究生毕业。住在北京不知道几环之外的老小区里,常蹲在地上敲敲盆子喂野猫,也喜欢一个人去动物园做观察笔记,有时背对某个熊给父母简单打一个电话,有时坐到忘了时间,还需要被穿着猩猩衣服的饲养员领着出园。有点丧、有点轴。他现在的工作是给别人写悼词,被好多人推荐,有口碑,都说他写的是最好的。但闻善父母不知道,以为他还在干编剧,常嘱咐他不要忘记好好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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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倾听者、记录者的故事。闻善在别人对于往生者的片段叙述中,画在白板上的时间轴上,描摹一缕缕记忆里的人间烟火,然后在这个摸不到边的大城市里,自己积灰的小屋子里,把它们写出来、再用A4纸打印出来,抽烟、沉思、在别人的人生故事里慢慢渡自己。影片的英文名就叫All 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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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客户有往生者的兄弟、子女、同事、网友,还有自己,有些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来他这儿预订服务的。都是很有意思的故事。也许都称不上是故事,都是些支离破碎的叙述,或者不同角度的“事实”。屏幕前的观众就和闻善一起听,然后一起把碎片拼起来,绕过很多年,把这一段和那一段接上。但闻善比我们能写啊,他会悄无声息地“美化”逝者,帮他们隐去伤痛和尴尬,让一个个普通人在最后一程做一回主角。他客户的追悼会都很圆满,悼词很动人,生者也得到了宽慰。闻善有时也会去旁边站着悄悄看。他是局外人,没有客户会邀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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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欢这部片子,一下就看进去了。以前是回避的。有些类似主题的片子明知道是佳片也不想打开,或者看了一会儿就关掉。有时会好奇人到底是在哪个年纪可以做到坦然直面它,内心没有涟漪?到底是要足够小还是足够老?感觉吊在中间的,做不到。但这个片子的调性就把这个母题做的很轻盈,有很多可以触摸的生活细节,即便是经由转述,隔着一层、也很动人。我最喜欢它的节奏,台词的节奏、拍摄的节奏,声画错开的节奏。一些刻意的设计,不留痕,就是巧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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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演是胡歌,不是他的粉,但在这里面演不错。导演刘伽茵在这之前就只拍过一部长片。她曾对胡歌说有点妒忌他,因为“闻善”这个角色明明是她写出来的,但总感觉胡歌更了解他一点。后来她想明白了,对胡歌说“这多出来的一点就是你。这个故事如果有一张脸,就是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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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一如既往地喜欢齐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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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善有次去拜访读研时的导师,有个这样的对话:
【我喜欢每个故事的第一幕】
剧作中,第一幕是“引入”,潜伏着各种可能性。
【生活中的大部分人根本不需要第三幕,第二幕就到底了。】
第二幕是“核心”。很多人的人生,终了,都没能迎来第三幕“高潮”。
两个男人楼下抽完烟,导师往回走时又突然回头叫住了闻善,问他你这服务可以预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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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现实里真的有这个职业吗?可以预约吗?你会预约吗?
此处,就留白吧……
感觉可以独立成篇。
不好写、也写不尽,那就收笔。
搁笔·夜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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