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骤雨长风
父子二人再次反目,逍遥三少被逐出宫门,马车出了紫禁城向着骤雨长风楼的方向一路狂奔。云悠然让两个兄弟护送张小北打道回府,自己半路溜下马车,他要先到寇府看望小小。
数日不见,云悠然心中很是挂念小小。为了避开岳小楼的视线,云悠然牵着小小的手来到寇府的后花园中僻静之处悄声私语,倾诉心中思念之情。
结果寇恩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听家丁说云悠然来了,十分高兴,可前厅后园都找不到人,便满府上下大呼小叫地嚷嚷:“云兄弟,你在哪儿啊?怎么来了也不与我见面,好久不见,大哥想你了,出来!快点儿!”
云悠然和小小就躲在假山后的竹林中,听得寇恩在园中没完没了地嚷嚷,云悠然十分头疼,只得探出头来:“喂!大头,别嚷嚷了,我在这儿呢!”
“哈哈,原来你小子躲这儿了,害得我好找。这些日子不见,你去哪儿了?有没有记得我啊?”
“当然记得,你这么大的块头儿,我就是想忘记也忘不掉。”
“算你小子有良心,走,出来,咱俩找个地方喝酒去。”
“不行,今天没空儿。”
“得了吧,来我家还说没空?啊不对…我明白了,敢情你小子不是来找我的,你是来找表妹的!我表妹呢?你这家伙是不是把她藏竹林里了?表妹!”
“嘘…你小点儿声!我告诉你,前几天我去皇宫带回了不少好吃的,都放在骤雨长风楼我三弟秦问的房间了,我想现在他一准儿正吃得高兴呢,你要是去晚了,可就啥都没了。”云悠然忽悠道。
“你这笨蛋,怎么能把带给我的好吃的放在秦胖子那里呢?他肚子那么大,我可得快去,正好我也想他了。”相对常人来说,寇恩还是足够单纯,容易被忽悠。
“好,你去吧,路上快点儿跑。”
“嗯,知道了!”
…
寇恩急匆匆赶到骤雨长风楼来找秦问,却连个狗屁也没吃着,心里明白自己又被云悠然给耍了,索性拉上秦问两人回府来找云悠然算账。经过一处胡同,二人远远看见张小北骑着一头毛驴率领手下一群小弟耀武扬威地迎面走来。
一见秦问、寇恩,张小北扯开嗓子嚷道:“秦胖子、寇大头,今儿姐又得了一件宝贝!”
二人来到近前,寇恩好奇地问道:“丫头,瞧把你美的,得了啥宝贝?在哪儿呢?”
“往下看,屁股下面骑着的就是!”张小北指着屁股下的毛驴洋洋得意地说。
“这东西好像…是一头驴吧?”寇恩对着张小北的坐骑打量了半天说道。
“我去,大哥你啥眼神儿?什么叫好像是一头驴?这泥马根本就是一头驴!”张小北气得无语。
“如果毛驴也算宝贝,那母猪算不?”寇恩怎么也看不出这头驴有哪些特别之处。
“要不怎么说你没见过世面,驴和马一样儿,也分档次,这头驴你可别小看,它可不是一般的驴,你看它身披灰毛,四个白蹄儿,身上还有九九八十一颗白色的梅花印,因此,这头驴鼎鼎大名叫做【踏雪寻梅】!要说起它的神奇之处可是不一般!你看它现在虽然懒洋洋,慢悠悠,那是它不屑与寻常马匹骡驴为伍,一旦它跑起来那是快过疾风闪电,我这神驴只恨生不逢时,若是早生千年,准能气死三国吕布的赤兔,盖过西楚项羽的乌骓!”
“嘿!你这胖丫头,今天说话居然一套儿一套儿的,怎么突然肚子里长学问啦?”
“啥学问,学问都长狗肚儿里了。刚才那些话不是我说的,是我从它上一任主人那里学来的。”
“上一任主人?它上一任主人是哪位?”
“那小子好像叫西门…什么来着?哎呀,姐忘性大,总之一句话,这头驴跑得保准比你快!拉到市场上也比你值钱!”
“啥?你竟然说我不如一头驴?”寇恩急了。
“不服比比!”张小北当场叫板。
“比就比!”寇恩撸胳膊卷袖子和张小北杠上了。
“从这儿到城东的校军场,看谁先到!怎么样?”
“行!我就不信我会输给你!和你的驴!”
“好!大丈夫一言出口驷马难追!三秃子!秦胖子!你俩作证,谁输了谁在晴川阁摆酒请客!”
“好!一言为定!”
…
打赌双方准备停当,三秃子一声开始,寇恩扛着赤铜蟠龙棍撒开大步,一溜烟绝尘而去。
张小北不慌不忙一扯毛驴的左耳,“嗯啊——嗯啊——”踏雪寻梅驴昂首长嘶,四蹄翻飞,风驰电掣追了上去。
“大姐必胜!大姐必胜!”
在众小弟的呐喊助威声中,张小北骑着毛驴风驰电掣,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秦问背着达摩印跟着一群娃娃呼天喊地的在后面猛追。
寇恩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输给一头驴,憋足了劲儿玩儿了命的狂奔,路程过半,身后传来了清脆的驴蹄声,寇恩一回头,“好家伙,张小北骑着毛驴追上来了!”寇恩心道不好,脚下发力,可没出一里地,人驴已是并驾齐驱。
张小北洋洋得意,“寇大头,怎么跑得跟老鳖一样儿慢?我的神驴了只用了一半儿的力气,待会儿我两只驴耳一齐扯,嘿嘿…你就等着掏银子请客儿吧!”
如此玩儿命狂奔,寇恩耗力甚巨,使劲儿瞪着张小北不敢还口,只怕一还口泄了真气,败下阵来。
张小北知道寇恩累得还不了口,故意放慢驴速,却始终超过寇恩一个驴头的距离,扭脸笑眯眯地看着寇恩,“寇大头,把脸拉长点儿,只要能把脸拉成驴脸,你说不定还有胜算!”
张小北的无耻调戏把寇恩鼻涕泡儿都气出来了。
…
就在双方跑到离校军场不足三里处的行军大街之上,二人远远望见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当街伫立拦住去路。
夕阳下,只见这大汉三十开外的年纪,一头红发打着狮子卷,头戴紫金箍,一脸横丝肉,扫帚眉横飞高挑,豹环眼精光怒射,腮帮子上长满了浓密的连鬓络腮红胡子,两耳上钉着一个偌大的虎头铜环,一身虬然结实的肌肉,身穿虎皮英雄氅,就连胸前露出来的护心毛都是红色的。
那大汉单手将一只独脚铜人槊倒戳在身旁,拉开架式当街傲立,怒目横眉杀气腾腾,如同天神金刚一般横在官道当中,正挡住张小北的前行之路!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眼看就要撞上人墙,大汉却毫无躲闪之意。情急之下,张小北高声喝道:“好狗不挡路!大块头儿,不想挨驴踢的就给姑奶奶滚远点!我的神驴只认驴不认人!”说着将毛驴两只耳朵同时一扯,毛驴得号令,刹那间四蹄翻飞,一溜烟儿将寇恩远远抛在后面。
迎着疾电般猛冲过来的毛驴,大汉一阵冷笑,这一笑可不打紧,犹如天公拍案,又好似平地生雷,激起一阵劲风,笑声中官道两旁大树枝摇叶晃,落叶纷飞。
那大汉高声喝道:“好一个狂傲无礼的小娃娃!忒不像话,如此拙劣的顽童不教怎行!”说着将铜人槊手中一横,抡了一个满月盈空,照着面前青石大街,呼地砸将下来,轰然一声巨响,整条大街为之一震,原本可供千军万马通行的行军青石官道被硬生生地轰塌砸出一个偌大的深坑,劲浪卷着碎石泥渣四下飞射。
张小北本想将那大汉吓走,不想适得其反,大汉出其不意来了这样一手,狂奔的毛驴刚刚冲至跟前,险遭铜槊爆头一命呜呼,狂惊的毛驴高叫着来了个急刹,后蹄一扬一个蹶子将张小北尥下驴背,张小北怕宝贝驴跑了追不回来,死死抓住驴缰不放,舍命不舍驴,任由惊驴拖着自己尥着蹶子满街乱窜。
好在身后追上来的寇恩手疾眼快,一个箭步冲上跟前,抓住驴缰绳向怀中一扯,单臂一用力就势将驴脖子夹在腋下,毛驴窜了几下挣脱不开,便渐渐平复下来。张小北捂着腚,灰头土脸扶着毛驴哼哼唧唧地勉强站起身来。
寇恩一抹脸上的泥巴,指着对面大汉骂道:“你个遭了瘟的红毛鬼,大白天的抽得哪路邪风?是不是想他娘的讨打!”
那红发大汉沉着脸看了寇恩一眼,回身一摆手,几个家丁拥着一个八九岁的少男孩儿来到大汉身边,大汉一指张小北,“少主人,可是那丫头打伤的你吗?”
小男孩脑袋上包着白布,嘴里带着哭腔,指着张小北委屈道:“连叔,就是她!就是她用擀面杖做的双节棍儿抡我脑袋,给我脑袋削了俩大包,完事儿还抢走了我的踏雪寻梅!”
“少主人别哭,暂候一旁,连某人这就替你讨回公道!”
这边的寇恩听糊涂了,回头问张小北:“丫头,原来你这驴是抢来的?”
张小北理直气壮地说道:“废话!这泥马是神驴,不抢谁还白送给我?”
“那咱理亏呀?”
“我原本没想收拾他,那小子家里好像是开饭馆儿的,叫‘贱…什么汤’,可能他老子挣俩臭钱儿,他仗着自己是个富二代就牛逼得不行,带着十几个小屁孩儿在我面前嘚瑟,还笑话浪飞叔送给我的双节棍是擀面杖做的。咱是谁呀?大小咱也是骤雨长风楼出来的,在道上混说啥也不能给众位叔叔丢脸不是?结果我们两伙儿人叉了一架,那小子想拿刀捅我,哼,我穿着颜老二送的金丝软鳞甲,还怕他的破刀捅?那群孙子被我率领手下众小弟打得屁滚尿流,吱哇乱叫,夹着尾巴,落荒而逃,丢下了这头驴成了我的战利品,哈哈…”张小北吹得眉飞色舞,可不管怎样都是她打人在先,如今仇家找上门来,她还牛魔王抖犄角——一横到底。
张小北正白唬着,那赤发大汉已经扛着独脚铜人槊来到寇恩面前。寇恩回头一看,这家伙人高马大,论个头儿,高出自己半个头还多,比宽窄,人家足足能把自己装下外带塞进半头毛驴。
好一个红毛大汉壮得像头成了精的棕熊,印堂凹陷,太阳穴却凸起老高,瞪着精光怒射豹环眼。别看寇恩平时脑子转得慢,但同是外家功夫高手,寇恩一眼就看出这大块头儿不可小觑。
张小北理亏在先,寇恩一时没想好到底该不该动手,那大汉却先开口了:“那使棍的小鬼,你想替这丫头出头?也好,报上名来!”
一听这话,原本还在犹豫的寇恩这火可腾的一下就上来了,心中怒道:“叫我小鬼?你块头儿大,老子块头儿也不小!要打便打,怕你不成?”蟠龙棍手中一横,大喝一声:“你叫谁小鬼?爷爷名叫寇恩,你这家伙也报上名来!”
大汉冷笑道:“寇恩?江湖上没听过你这号人物。你这小鬼口气不小,要我报名?能接下我手中的【迦蓝童子】三击,我便让你知道爷爷的大名!”话一出口,铜人槊扯起一阵烈风,呼啸着迎头砸将下来!
…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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