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海里的鱼

这片海的中央，永远都是那么安静。
海风轻拂，却丝毫没有影响这里的宁静，反而更添一丝惬意。
这样宁静的海里，当然不会没有鱼。
笑笑就是这海里的一条小鱼。
笑笑喜欢笑，也喜欢四处游动，更喜欢海面上那自由的空气。
每天它都要抽出一段时间游到海面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喜欢海面的鱼，命似乎也不会太长。
只是笑笑真的很小，小到涛涛不小心叼住了它后，竟然不屑于吃它。
涛涛是一只很大的海鸟。
笑笑被扔回海里时，心里在想，原来身子小倒也实在有些好处。
只是它惊魂方定，竟然又不怕死地重新游到了海面。
它看见涛涛正站在一块礁石上，聚精会神地观察着海面。
涛涛也看见了笑笑，发现笑笑正盯着他笑。
涛涛有些惊讶，问道：“你不是我刚才抓到的那条小鱼吗？”
笑笑道：“是啊！”
涛涛更加惊讶，道：“那你怎么还敢浮上来？”
笑笑道：“你都不吃我，我为什么不敢浮上来？”
涛涛不禁笑道：“那倒也是。”
笑笑道：“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涛涛道：“这里的海鸟你都见过吗？”
笑笑道：“那当然，我常常到这里来，这一片的海鸟我当然都见过。我得知道它们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
涛涛道：“你这小小的身板，还用得着怕海鸟？”
笑笑道：“我以前怕是因为我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自然就不怕了，我以后只用提防这里的大鱼就行了。”
涛涛眼睛一亮，道：“这里的大鱼什么时候会来？”
笑笑道：“我走的时候，就是他们来的时候。”
涛涛叹了口气，道：“这片海的大鱼怎么这么少？想我之前待得那片海，随随便便就能吃到好几条。”
笑笑忽然瞪大眼睛，讶然道：“你说什么？什么另一片海？”
涛涛笑道：“你该不会以为世间就只有这片海了吧。”
笑笑惊讶道：“难道不是吗？”
涛涛道：“据我所知，这片海是这世间最小的海了。”
笑笑张大了嘴巴，道：“最小的海！？”
涛涛道：“这片海四面都是陆地，大家都管它叫做‘里海’。在我看来，这只不过是一个比较大的湖泊罢了。”
笑笑不笑了，愤愤道：“胡说，这里哪里小了。有一次，我朝一个方向游了三天三夜，也没有望见海的尽头。”
涛涛道：“那是你游得太慢，游得时间也太短。你若坚持，不出一个月，你就会看到陆地。”
笑笑不说话了，它已说不出话来。
涛涛接着说道：“在我之前所在的那片海，你就算从出生开始游，一直到老死，怕是也到不了尽头，那才叫真正的大海。”
笑笑轻轻跃出海面，随即便潜入了海里。
涛涛叫道：“你要走了？那大鱼是不是快来了？”
笑笑已经听不见了。
它在拼命地向前游着，脑子里不断这回想着刚才涛涛的话。
它不信这片海有尽头，它绝不相信！
它这次一定要游一个月，再回来反驳这只海鸟的妄言。
笑笑说游就游，它本来就是这样一只自由的小鱼。
第一天，它看见了两个熟悉的朋友，却没有多做停留。
第二天，它看见了那条经常想要吃它的大鱼，自然更没有停留。
第三天，它看见了自己很少见到的海星。
第四天，它看见了自己从未见过的几种海藻。
第五天，第六天......
一天天过去，它游了很远很远，见到了很多以前从未见过的事物。
可是它并不在意这些。
它还是继续游着，游着。
终于有一天，它忽然停了下来。
它发现自己这一天都没有见到过一条鱼。
前面是不是就是陆地？我游了有多久？有一个月吗？我继续游下去，会发什么什么事情？
它脑子里浮现了太多的疑问，这些疑问慢慢混在一起，竟然在它心中聚成一股莫名的恐惧。
它忽然开始拼命地向回游！
它从来都没有游得这么快！
一天又一天过去。
它看见了海藻，看见了海星，看见了大鱼，看见了朋友......
它的心又慢慢地恢复安宁。
它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有好久没有到海面上去了。
还是熟悉的海风，还是熟悉的天空。
只是那只来自另一片海的海鸟已经不见了。
笑笑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脸。
这片海大又如何？小又怎样？
像这样安静地待在这片平静的海里，看看辽阔的天空，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已是再好不过了。

（注：这篇文章的灵感来源于早些年风靡一时的一句话：“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然而文章表达的意思却不大一样，甚至有些与之相左，看看即可，不必较真。我也心向自由，可也只能到心向这个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