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云中的一尾鱼,不知是怎么,竟顺着上帝的眼泪,坠落人间。
一汪浅浅的溪水自由穿行崇山峻岭间,或低吟或欢唱。
泛着绿松石般色泽的溪水淡淡倒映着四周的远山近林、倒映着天上的白云飞鸟。
偶有一片慵懒飘落的红叶乘着溪水一路漂泊,不问来路,不问去处。
一直或急或缓的流淌着,不止不歇。
向着那丛林深处前行。
最终,在一处悬崖峭壁上纵身一跃。
散落在彩虹的怀抱里,忘记疼痛,忘记分离。
坠落瞬间,时间被放慢,每一帧画面的变化都看得清清楚楚。
看到溪边野花的花瓣又绽开一点。
看到远处飘起的炊烟化作天上的流云。
吱呀的桨声摇醒了初春的江南。
迷蒙的雾气还依恋在河面上妖娆起舞,不愿离去。
随着小巷里清亮的一声吆喝。
清晨的阳光如同姑娘纤细的指尖,拨开细纱一样的雾气,落在河面上,泛起点点金光。
流淌的河水经过谁家大红的窗台,带走了一寸思念。
绕过多少亭台楼阁,婉转不歇。
听过多少诗词歌赋,沉默不言。
看过多少悲欢离合,念念不忘。
透着胭脂香味的锦帕,随着河水被带过一村一寨,一城一镇。
终是在满是黄土掩盖的岸边搁浅。
来自胸腔共鸣的信天游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回荡。
跃过沟壑,穿过峡谷,跨过高山,然后,直冲云霄、响彻天际。
那一声声嘹亮的号子混在江水冲击的咆哮声中从远古传到现在。
豪迈、粗犷。
厚厚的黄土下埋了多少忠魂的尸骨。
因此这江水的轰鸣像极了将士们在战场上生命最后的嘶吼。
而江水尽头的落日也仿佛浸透了将士们的鲜血,残阳如血。
面朝那昏黄江水奔腾的方向,闭上眼想象。
仿佛已然看到,千军万马朝着东方那片碧蓝天空的方向奔去。
最终归为一片广阔无边的静谧。
这大海让多少游吟诗人止住了漂泊的步伐,甘心留在他身边,只为他歌唱。
智慧的人们在散落的小岛上建起一座座白屋森林。
在白墙的氛围中不时透出烂漫的花丛。
云涛海浪中,一条石板铺就的甬道蜿蜒而上。
或许会在某个拐角遇见一个有着海一样湛蓝瞳孔的女孩,对着自己,微微一笑。
然后如海鸟般轻盈的掠过身旁,消失不见。
将身体融化在风中,醉倒在海里,由着多情的竖琴呜咽吟唱。
轻颤的弦音足以让盛怒的波塞冬恢复平静,令阴沉的哈迪斯露出笑容。
谁说鱼儿没有声音,他们都将最想说的话留在了海螺里,不信,你可以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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