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早晨醒来，打开手机，班级群里消息此起彼伏。鲜花，微笑，掌声，祝福，莫非，第二批录取了？
赶紧爬楼。果然，5点刚过冉老师就发布了第二批录取名单。由一批的400分降到359分，两个班学生分别补录10个和11个。对于翘首期盼的家长来说，这自然是值得高兴的事!
于是，也加入到这支狂欢的队伍，对学生表示祝贺，接受学生和家长的感谢。
解梦杰家长说，359分，这是专为我家孩子降的吗？高兴得我一夜没睡!
怡茜说，看到这么多同学考上了，好激动啊！
王宇说，二班录取人数占了一半，真不错，为老师们点赞！
璐璐家长说，感恩孩子遇到的每一位老师，你们辛苦了！
这时，轩家长说了句:还能再降点吗？然后，一个尴尬地抠鼻的表情。
突然想到那个瘦瘦的、柔弱的小姑娘，心里疼了一下。
在我的眼里，轩安静，听话，学习也上进，理应毫无悬念地进入一中。可是，初三上半年就感觉到她的变化:好打扮、作业不认真、和不爱学习的同学打成一片。有一次老师监控查看自习课纪律，她竟然和班里最调皮的学生说笑打闹，让老师们很吃了一惊。
开学复课后，化学老师曾诡秘地说，轩和一个男生可能恋爱呢，午休两个人不睡觉，或说话或传纸条或打闹，神情暧昧。
我分别找机会和他们沟通，含蓄指出，应专注学习，不能分心，一切不利于学习的行为都应该摒弃，比如交朋友。俩人都点头答应。
可是，之后俩人的表现照旧，成绩一路下滑。
我先找男生，直接问，你和轩是不是谈朋友了？男生的脸一下子红了，低头一言不发。我说，中考在即，要把握自己的方向，再这样下去，你们都会和一中失之交臂。
然后把轩叫出来，她似乎早有准备，当我刚说出她和他最近的表现很令人失望时，她说，老师，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我就是和他一起玩。那语气，满是委屈。
我说，你原本是老师的骄傲，现在各科成绩整体下滑，该好好反思了。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如果真正干扰了你的学习，就应该叫停了。你们都是不错的学生，在面临人生第一次选择的时候，希望你们互相鼓励互相促进，更希望你们在中考取得好成绩。
没几天，由于疫情反复，再次进入网课时代，一直持续到中考。而结果，轩竟然考了323分，比一直成绩欠佳的勇都差了10多分!这让老师同学大跌眼镜，估计她自己也绝对没有想到吧。
我心底长叹一声，@轩的家长，太可惜太可惜太可惜!
轩的家长说，唉，谁知道怎么考了这么一点？
我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她自己知道呗。
轩，此刻，看到同学们的欢呼雀跃，你的心里一定写满了失落，不管你经历过什么，都希望找回曾经的自己，那个善良单纯、乐观向上的女孩。
二
刚吃过午饭，电话铃响。
老师，我是冰的妈妈。冰考了340分，没考上一中，你看她上什么学校啊？
我的头“嗡”了一下。六天前，第一批录取分数确定，400分以上的学生欣欣然去一中报到，没考上的家长纷纷去给孩子联系其他学校，就连一部分相差10分、20分，想等待第二批补录的也按耐不住焦灼的心，给孩子择校报了名交了钱，以至于临县私立学校人满为患，两三天时间就招满了人。而她，340分，竟然按兵不动，如今，志愿报完了，其他学校招生完了，就连县一中第二批也去报名了，她还不紧不慢地问，上什么学校？
真是无语!
我说，孩子成绩差不少，县一中是进不去的，你应该尽早给她谋划出路，现在临县私立高中大部分已招满，不过你也可以去问问，看是不是能挤进去；要不就联系个中职学校。无论选什么，一定要尽快，要不就没有机会了。
冰的妈妈说，我说让她报职教，她不上，就想上高中，可是考这么点分……
我说，想上高中就抓紧时间打电话问问临县这所私立高中，估计拿不少钱，但是，一定要告诉她，上高中需要努力学习，可不能和原来一样旷课走思不做作业……
两年前接手时，冰的成绩在班里四、五名的样子，语文成绩总是八、九十分。只是懒，不写作业。每天每节课她不是因不写作业被罚站，就是趴在凳子上补写作业，无论哪个老师给她讲道理，她坚持不到一两天就又不写了。
初二下半年，她不仅不写作业，而且开始反复请假，头疼肚子疼各种不舒服。老师提醒家长，带孩子去医院检查，有病就治，没病就严格管理。检查结果是，没什么病，考虑学习压力大有些抑郁了。
一些老师自然放松了对她的要求，毕竟身体为重啊。但我觉得这是一种对困难的逃避，多次和她沟通，分析她自身的优势激发她的自信；联系现实，告诉她美好未来需要自己奋斗。我会做她的大朋友，随时倾听她的苦恼与喜悦，一直为她加油助威……
之后，她在课堂上积极主动发言，运动会上不仅报名短跑，还做了班级旗手，自信昂扬，代表了班级形象。她的眉头舒展了，脸上露出了笑容，遇到老师，不再是躲闪，而是微笑着问好……
这种状况并没有持续多久，漫长的暑假她又迷失了自己。加上初三科目增多难度增大，她又陷入迷茫与困顿。
2019春 校运会
网课来袭，冰彻底地游离于课堂之外。每天上课迟到，听课几分钟后离开，有时整节课也不露面，作业从来不交；每天老师们轮番在家长群、学习群催交作业，她置之不理；电话联系她，鼓励也好批评也罢，她总是说好好好，然后溜之大吉，一切照旧；有时，甚至不接听老师的电话……
漫长的网课，让她彻底失去了自我。
三
语和冰，原本可以通过努力拥有更多选择的机会，原本可以和其他伙伴意气风发继续逐梦，只是因为，在关键的时刻迷失了方向。不知此刻，她们有没有找到合适的学校，是不是还在等待中焦虑彷徨，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都希望你们找到方向。
中考，对于每个孩子来说，确实是一种历练。有过拼搏的艰辛，有过等待的焦灼，有过失意的苦痛，更有成功的喜悦。无论哪一种体验，都会化作成长的养料。希望孩子们珍视这种机会，收拾行囊，向着梦的方向再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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