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个老怀头,省吃俭用是出名的。好衣裳一件没有,饭菜也吃得非常简单,关键是吃完了菜,连菜汁也要蘸了馒头吃掉,关键的关键,喝光了菜汁的盘子里倒上一些开水,用馒头蘸着开水,把盘子擦个溜光净,然后把“开水菜汁汤”喝掉。
凭着省吃俭用,还有能干,老怀头攒了很多钱,盖了一溜三间大瓦房,白铁皮的亮瓦,照的路人眼睛生疼。盖房子的那段时间,由于拆了原来的老房子,老怀头老两口就临时弄了个“小房子”晚上住。
其实算不上房子,就是把柴草垛中间掏个见方的大窟窿权当栖身之处。四周和棚顶用椽子加固一下,安个进出的小门,异常简陋。
新房子盖好了,老两口狠狠心又换了一套新家具,然后又做了两床新被褥,弄得跟小两口的新房一样,一切都是崭新的,当然人还是旧的。
房子装修好了,本来老两口应该搬进去住在里面,好好享受生活,可是让人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老两口依然吃住在那个矮趴趴,透风漏雨的草棚里。只是每天老太太和老头一起到新房里看一看,擦擦家具,擦擦玻璃,擦擦地板,弄得屋里一尘不染,一根祡草棒都没有——老怀头曾经跟人说,崭新的大瓦房里,住上一对老不死的糟家伙,想想就难过!于是就舍不得在里面住。
转眼冬天来了,外面的草棚实在是住不了人了,于是老太太就搬进了新房子里,铺上了新被褥,可是老头仍然没有住进去。也不知是老头自己舍不得,还是老太太不允许,老头就在厨房里的灶台上——我们当地农村是搭着两个大灶台的,把两口锅撤掉,铺上木板就像一张床一样,把他的破被褥铺上,老怀头就睡在这张临时的床上,整整持续了半年之久。
后来老怀头的儿子终于大发雷霆,把灶台上的木板床拆个稀巴烂,破被褥卷吧卷吧塞到破袋子里不知扔哪里了。然后撂下狠话,你再不搬进新房子,我就把新房子拆了!
老怀头终于睡进了新房的新被褥里,老两口算是合了床。
村里有各色人等,老怀头算是“会过”的典型代表,这一类人宁愿苦着自己,也要从衣食住行里节约下每一分钱。从那个饥寒交迫的年代一路走来,总是怕有天灾人祸发生,为自己和家人能生存下去提前攒些本钱。
健康长寿的老坏头继续演绎着不一样的故事。预知后事如何,且待闲时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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