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喜欢土耳其诗人的塔朗吉的诗《火车》。“但愿你一路平安/桥都坚固/隧道都光明”,余光中先生用方块形状的汉字在纸上娓娓道来。
车,一个驾在轮子上的空间,封闭、开放、安静、喧闹。轮子带着轴承飞速的转动,给人无限的想象。东经100度到东经120度,在无数次跨越经纬之后,有时候常常自嘲“自己不像是热带的人”。车里对于我来说,是特别的地方,私密的地方。坐在车里,我几乎不会跟旁人讲话,就像大多数人沉默地对待陌生人那样,扭头向着窗,外面的景象不断快速地流动,给大脑造成运动的假象。眯起眼,什么也不做,只是发呆。婴儿的哭喊、女人的贵州口音、手机的按键音、穿西装的男人偷偷地放屁的声音,耳朵里或近或远的声音此起彼伏,这样的情景之下,窗镜里反射出我陌生的面孔,不断流逝的时空让我有些眩晕感。这一切的一切让我产生了恐慌的情绪,我在哪里?我将去干什么?我是谁?顷刻之间,所有事物与我无关,一切不得而知。
这个夹杂着市井气息的空间里,一些欲望在蠢蠢欲动,也许是希望。旋转的车轮带着逃离或是希望欢快地向前,快乐或悲伤的人都怀着一点光明。远方总是给我们造成美好的错觉,这是一种不可避免的生理现象。我们都固执的相信这么美丽的谎言,谁不愿意自己幸福着呢?所以我们永远以为自己幸福着,除了那个说远方除了远一无所有的男人。
轮子上的人们仍然会在第二个黎明醒来,没心没肺地说说笑笑,打嗝、放屁、嗑瓜子、打扑克、开黄色玩笑。那些失落和不愉快已经被黑夜吞噬,被火车遗忘,被欢腾与嘈杂掩盖,他们相信火车会承载他们的愿望,向着幸福。
无论如何,我向远方的人祝福,愿你们一切充满光明。
我只愿幸福,像闪电一样幸福。
二零一七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夜
华盖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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