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cht

作者: 书生紫狂 | 来源:发表于2019-01-28 15:21 被阅读0次

    自嘲:

        这是一本注定没人看的书,因为它太平静,丝毫没有起伏不定的剧情,我不确定会不会引起读者共鸣,写这本小说,只是为了散发心中的压抑罢了

        ①:

        一个人的时候,我喜欢坐在教学楼顶的天台上,插上耳机,听着再熟悉不过的拉赫玛尼诺夫的「爱的忧伤」,手指跟着节奏跳动,仿佛在敲打钢琴琴键一般。

        『喂喂!你到底在干什么呢,喊你那么多声也不答应。』

        身旁坐着一位女孩,她有着及腰的长发,身着校服,笑着放下手中的相机,对我道:『你又在这闭目养神了。』

        她叫汐,是我的青梅竹马,她的父母都是很著名的职业摄影师,著名到经常可以在世界知名杂志上看到由她父母所取材的摄影作品,与其说是因为家庭环境的影响吧,她尤其喜欢摄影,她所拍摄的相片已经装满数十部相册,所以刚入学的时候,就参加了学校写真部,时常可以在一些国内杂志上看到她因为写真而获奖的消息。在我看来,汐只不过是想记录生活的点滴罢了。

        汐顺势摘下了我戴在左耳的耳机,戴到了她的右耳上。

        我俩静静听了一会,她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说道:『这首曲子你还真是听不腻。』

        我笑而不语,她看我不说话,便又开口道:『没记错《爱的忧伤》原曲是克莱斯勒谱的小提琴曲,并且还有一部相对的曲子,名字叫《爱的喜悦》吧?』

        『对啊。』

        『那你为什么不听爱的喜悦?』

        我轻声回答道:『因为…要先习惯忧伤啊。』

        汐想了想,似乎想说些什么,不凑巧的是上课的铃声机缘巧合般的响起,催促着学生们回到教室。

        我起身时看到汐身旁的背包,不禁苦笑道:『你…真的要走吗?』

        『嗯……对不起,修。』

        『我并不怪你,只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我身边啊…』

        我苦笑着…

        三天后,汐乘上了去往异地的列车,虽说以后还会再见,但就现在来说也是足够伤感,而我们却不能多说些什么,毕竟路是自己选的,我只有默默希望再会的日子能早些到来而已吧…

        ②:

        汐离开后的一周后,在某家庭餐馆内…

        我坐在里侧靠窗的位置上,端起一杯咖啡,细品着其中醇厚的苦味。

        『你准备考哪所大学?』坐在对面的祖父喝着麦茶,问我。

        『我想去国内的短期大学,或者出国吧。』我放下杯子,回答着。

        『是吗?难道你是想去找……』祖父突然停住话头,叹了口气又继续说:

        『你有目标是好的,但是还要多加考虑啊。』

        『了解,毕竟……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祖父听到我说这句话竟然笑了起来,他说:

        『也对也对,修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毛头小子了。只是……』

        我笑了笑,继续喝着杯中的热咖啡,似乎……比刚才更苦了……

        天阴沉沉的,似乎告诉人们暴雨即将到来,我站在阳台,一字字浏览着汐在远方写给我的信:

        敬启:

        离开m市已经几天,不知道修在学校如何?肯定还是喜欢在教学楼的天台上听『爱的忧伤』吧。据说这里的梅雨季时间很长,修君是知道我很讨厌雨天的(::>_<::),所以当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吓了我一跳,算日子…修那边的雨季应该已经开始了吧?修千万不要淋雨,因为你听起音乐时是忘乎所以的,虽说笨蛋是不会感冒的(笑),但我还是担心修的…………

        在我即将看完的时候,忽然信纸上多出一滴水珠,正在慢慢寖透信纸,我抬起头,原来是雨水拍打所致,就在此时远方传来隆隆的雷声,似乎在宣誓着梅雨季节的到来,我收好信纸,走进了屋中。

        就在我进入屋中的一刹那,大雨……倾盆而至。

        我走到钢琴前坐下,打开琴盖,让琴键在指尖跳跃,窗外的雨似乎不会停歇一般,钢琴的琴键似乎犹如精灵一般,两者交织在一起,我仿佛融入这风景样的画面中,如痴如醉。

        在我弹奏结束的时候,琴室门口突然响起了一阵掌声:

        『《肖邦练习曲op.25 降A大调练习曲》弹奏的不错,只不过在衔接的地方略有不足,最好再多练习一下。』

        我将双手搭在靠背上,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回答道:『是…是…姐姐大人。』

        我的表姐柚,是首都音大的高材生,被称为钢琴天才,梦想就是进入欧洲古典乐坛,而祖父则是我和表姐共同的钢琴导师,在全国首屈一指的钢琴家,我父亲便是曾在祖父的安排下成为了一名钢琴师,也许是因为出生在这个钢琴世家的缘故,以至于从小学习的钢琴让我有一种很重的压迫感。

        『柚姐,这个时间回来没问题吗?』

        『嗯,没问题,出勤数已经够了,剩下的只等放假了。』

        『哦。』

        夏天的雨总是淅淅沥沥的,很不透彻,让人有一种想要用竹竿将天空乌云捅散的冲动。   

        我坐在钢琴旁边的椅子上向柚姐摊出双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柚姐调了下椅子高度,弹奏起莫扎特的【星星变奏曲】。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我不由自主的唱了出来,但就在柚姐的弹奏即将进入高潮的时候,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向我袭来,我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③:

        感觉有一股很好闻的气味正在刺激着我的鼻腔,似乎…是樱花的香味,可是现在已经六月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医院,所谓的好闻的气味,只是消毒水散发出来的罢了。

        柚姐早已躺在病房沙发上睡着,我看了看时钟,分针与时针划过360°后重新相见,停留在罗马字符[ⅩⅡ]的位置。

        『已经是午夜了吗?』

        我打开床头灯并向后靠在枕头上,看向外面星空,身上穿的衣服早已换成了病号服,蓝白相间的条纹在这黑夜里仿佛斑马一般,若没有床头灯的照射就只能看成黑白两种的排列,旁边的桌子上放有一本太宰治的《人间失格》,我翻到书签插入的那一页,上面写到:“世上所有人的说法,总是显得转弯抹角,含糊不清,其中有一种试图逃避责任似的微妙性和复杂性。对于他们那种近于徒劳无益的严加防范的心理和无数小小的计谋,我总是感到困惑不已,最后只得听之任之,随他而去。要么我以滑稽的玩笑来敷衍塞责,要么我用无言的首肯来得过且过,总之,我采取的是一种败北者的消极态度。”

        当看到主人公采取的态度时,我似乎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毕竟面具戴久,就再也摘不掉了……』

        突如其来的困意席卷着我的神经,我将已经合上书放回在桌子上后便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看到了汐,仿佛她并没有去远方,我们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种无忧、无虑的时间节点……

        ……

        百无聊赖的日子一天天过去,每天陪伴我的除了那本不知什么人留下《人间失格》也就只剩录下了我最喜欢的『爱的忧伤』的MP3,每夜都嗅着消毒水的气味入睡,在我看来,这种气味只是无时不刻提醒着我这里是医院罢了。我掏出笔,在纸上写着寄给汐的书信:

        敬启

        不知汐在远方是否已安顿好,有没有交到朋友?。这里的雨季早就已经到来,前些天的几场降雨让我不得不从学校天台上下来,撤回到音乐教室,以至于让我现在每天都在音乐室里帮助二之宫老师整理乐谱,害得我连听音乐的时间都没有了(笑)。

        还有,柚姐从学校回来了,虽然还没有毕业,但出勤数已经够了,到时候回去考试就可以,她也还是老样子,无所谓的理论横行。

        谢谢汐的关心,至于感冒是不可能的,而且我不是笨蛋!!

        修

        199x年6月

        我拜托柚姐帮我把写封信送到邮局寄了出去。当然不可能写我现在的情况,这就是所谓的报喜不报忧?(笑)

        ④

        很累…很累…

        我曾经想过放弃,放弃我学了十余年之久钢琴,可惜…我并不能做到。

        汐指向天空说:『克歇尔编码:K.265号星星协奏曲。』

        『看,莫扎特在对你笑啊。』我与汐躺在河畔草地上,看着满天星空,那首名叫《小星星》的儿歌响在耳边:

        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

        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Up above the world so high

        Like a diamond in the sky.

        When the blazing sun is gone,

        When he nothing shines upon

        『修,我们约定好了,我一定会成为你的专属摄影师。』

        『嗯!我们约定好了。』

        汐虽知摄影师前路辛苦,但还是越走越远,犹如光一般照耀着我。而我,却还在原地踏步。不知为何,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在心头涌动,似乎我们两人的人生从以前的交叉路口转换成为了平行线,仿佛再也不会交汇一般。

        不经意间,时间如同白驹过隙般转瞬即逝,回不到那样开心而又快乐的童年。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人生,可能就是这样吧。

        在医院的日子依旧是百无聊赖,柚姐也无法强迫我的执拗,我终于如愿以偿回到家中,回到我的钢琴世界,我在扫向日历的时候,我才想起我居然在医院里休养了将近三周了。

        看到那架钢琴,我发现上面一点灰尘都没有沾染,看来是柚姐在我不在的时候经常弹奏擦拭吧,毕竟对于我们来说,那是如同生命一样神圣的东西。

        但有生命没有灵魂便如同行尸走肉,而弹奏乐谱就是赐予钢琴灵魂并赋予乐谱生命的一个过程。其实不光是钢琴师,世界上所有的乐师都是一样的,将乐谱中的灵魂带给乐器,将乐器中的生命交给乐谱。简单来说,乐师就是这样的一个角色。

        我们要读懂作曲者心中的喜怒哀乐,乐谱中所寄托的感情,乐器所散发的节奏。还有听众的心境等等。所以,这是一个非常…怎么说呢,一种无法用语言来描绘的伟大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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