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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前布料被撕裂大半,一个沉重的身体压了下来。我绝望地闭上眼睛,心如死灰。
门在这时被人踹开,脚步声越来越近,倏的身上一轻,那男人被人拽开,“砰砰啪啪”的两人扭打在一起。
我慌乱地扯过榻上的被褥,紧紧裹在身上,蜷缩着身子躲在帷帐里小声啜泣。
一阵拳打脚踢后有人破口大骂:“东方白,你少管闲事!”
“这事我管定了!”另一个声音内敛寒凉。
须臾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的心止不住的颤,哆嗦着身子又往里缩了缩。
“烟儿……烟儿………”
青纱帐幔被人撩起,我猛然抬头,闯进了一双暗沉焦虑的眼。“东方白”——他背光而立,似天神般在漆黑的帐幔里为我撕开了一道口子,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次确认,他的确是东方白。
酸楚委屈一股脑涌上来,我扑进他的怀里“哇”的一声痛哭起来。
他抱紧我,身子有些颤抖,潮热的掌心抚在我的背上,任我的泪打落成串洇湿他的衣衫。
身子被他搂得太紧,我的耳朵与他的胸膛严丝密缝地贴合在一起,他剧烈的心跳一下下撞击着我的耳膜,压过了他呢喃的低语“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知道他在意我,就像现在,在我最危险时,首先想到了他。
他脱下长袍,裹住我的身子,弯腰将我抱走。
“东方白,你不过是我家养的一条狗,你少管闲事……”那个男人一瘸一拐的挡在门前。
东方白理也不理他,上去就是一脚,将人踹倒在地,啐了一口,忿然道:“曹旺,我要不是看在你爹的份上,我早就废了你。”
“东方白,你等着………你………你给我等着……”
院外正是春日,暖阳初上,蝶儿飞舞,细细柳条在一汪碧波上轻拂。
透过轻薄的衣衫他身子里的热量正一点点度过来,我心中一慌,忍住要抚摸他的渴望,微微侧头,想告诉他,放我下来。一抬头就瞟见他那张铁青的脸,心下一沉,忙不迭道:“对不起……都怪我……”
他倏然停住,紧绷的脸瞬间轻柔,眸光也变得温和真挚:“烟儿,让我来照顾你们母子吧!”
我眼尾一红,哽咽点头。,
他眸子清亮,喜色飞扬,长臂一收把我抱得更紧,我钻进他怀里,乘机偷偷摸了一把他坚实的肌肉。
残花飞度,林荫深幽,连天青荷匆匆过,不忍笑顾有情人。
这件事之后,东方白辞去了曹记药铺管事的职务,准备在墨城西巷开一家药材铺。
我自是欢迎,这些年我跟着父亲后面采药、卖药,对轻微病症也能诊治一二。
药铺的生意并未我们想象的那么好,连年饥荒,民不聊生。许多村民都舍不得看病,更别提买药。刚开的铺子不温不火,勉强度日。
我心急如焚,他却淡定自如:“怕什么,我们是酒香不怕巷子深,迟早会好起来的。”
我斜睨着他,嗔怪他吹牛。
我终是不舍得说一句难听的话,这些年他一直庇护着我们母子,为我们付出太多,是我们拖累了他。
几场夏雨过后,骄阳当空,万物如洗,繁花叠枝密密匝匝占满院墙。
“哐啷”我关上大门,正准备送阿言去学堂。无意瞥见街心有一道熟悉的人影正朝这边招手。
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掌心一痛,就见阿言这个顽皮蛋拽起书包就跑了。
他病刚好,还没跑几步就面色潮红,轻咳不断。
我正要唤住他,却见那道熟悉的身影飞快跑来,弯腰将他抱起,掌心抚着他的背一遍又一遍为他顺气:“我的小祖宗,病刚好就乱跑……看看又咳啦吧……”虽是责备,则是满心满眼的欢喜。我不禁苦笑,什么时候东方白和阿言的关系好得把我这个亲娘都比下去了。
东方白真是料事如神,果然不出半月,从京都来了位客商,要在我们店里收购几百两的上好药材。
铺中药材本就不多,更别提上好的。东方白再三考虑最后决定去辽城进货,那里的药材价低货真,我们从中也能赚不少。
辽城,我曾在那里呆过数年自是晓得,那里山高林深,雨水充足,适合药材的生长,更何况那里还有一大批靠采药为生的山民。自然那里的药材会比别处要便宜两三成。
可是这两年辽城极不太平。听说老北燕王被杀死了,新北燕王刚登基就大肆掠夺边界城池——辽城。
我实在不放心东方白去那里。
我劝他在别处收购,再出手给京商。他抿嘴一笑,意味深长道:“从别处买就是高价,我们没有那么多钱。”
他拧起眉,细碎的暗芒在眼底徘徊:“烟儿,你想想我们这么小的店,他们怎么会看得上啊,只不过是别人家药铺不愿冒这个险罢了。”
我的心被他说得又多了几分寒凉,更不愿他去那里。
他见我迟疑不定,怕我出言阻拦,动摇了他的决心,便故作轻松道:“烟儿,这次我想大干一场,多挣点钱。有钱了,买处房子,将你风风光光地娶回来。”
我抬头撞进他乌沉沉的眸子里,可我的眼角已经潮润起来。我想告诉他,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要他,要我们的家。
他锐利的眸子似明白我要说什么,伸指抵住我的唇,容颜冷峻,语气肃然:“我不想让我的女人跟我一辈子窝窝囊囊过一生。”
东方白要走了,我将我知道的所有辽城的药铺都绘图成册塞进他的包袱里,我将我娘留给我的玉佩挂在他的身上,我祈求所有的神灵都保佑他平安归来。
走后第一封信
他告诉我,他一路平安到达。
走后第二封信
他告诉我收购顺利,他会早些归来。
走后第三封信
他说他在归来的途中
…………
东方白走了整整快半年了,该回来了!
昏黄的药铺里,我站在蕴红的七斗药柜前,手里摆弄着药袋,烛火跳跃,我的眼睛却时不时瞟向屋外漆黑一片,就怕错过他回来的身影。
心不在焉地干活,自然是错误连连,失神间我老远就听见白枫急吼吼地叫唤:“烟儿姐……烟儿姐……”
“……怎……怎么啦……”
“阿言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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