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过只是一粒尘土,宇宙里,一个孤独掠过的瞬息。”
他到死都希望世人明白。
可人们不这么想。人们庸庸碌碌,渴望被庇护,为真相吵个不停,这个想要糖果,那个想要橘子,谁也不让谁,闹得不可开交。
这让他们既困惑,又迷茫;既胆怯,又感到孤单、可怜。
所以他们需要一个“英雄”,一个能支撑起这个世界的希望哪怕幻想的人。而他,正具备了保护人们对未知恐惧而向往的所有条件。
看他的图书有多畅销,看他的理论有多少人奉为圭臬,再看他自己,有多少人崇拜他、为之弹中疯狂。
即便人们像孩子似的屡屡反抗他的谆谆教导,可无从避免的,在某些方面,我们却也因他悄悄地作出了一些改变。
于是他离开,整个世界开始喧哗。
即便是因这个世界太浮躁麻木,以至于我们无报以新鲜的感触,所以才对一个伟人的逝世竞相怀念,以滋渲染,我们仍不可阻挡地在那一天血洗了一场洪流。
那是对于思想的一场屠杀。在那瞬间,在每个人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几乎所有人都盯着屏幕稍稍愣了两秒:他怎么会忽然死了呢?
夸张的说,甚至在某些人心里,某个地方崩塌了。
对于这样一个人,我想我们每个人,都不例外的、心里或多或少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所以舆论才会如此汹涌。
无论盲目,无论感性,无关他的地位。
有人说,这是应该的,我们应当对一种“伟大”报以他永恒盛大的回响,以表敬佩,以示善良;也有人说,这实在不该,这些不过只是大多人心里的一种作祟罢了,他是谁呢,你是谁呢,除了少有人看懂的那几本书,新闻上对他的推崇抬举,他为你的生活带来了什么呢。世上每天多有人死去,不乏有与你交集的人,可也没见你有如此的感动加震撼。
其实,我们都误解了自己。
人——多于恒河流沙,亦渺过浩瀚星辰,生生不息,周而复始,却都没一个能免得了“孤独”。
他像神父,引领着我们奔向远方。那是正确的。他用智慧,启示我们看不到、摸不着的真相,那是伟大的。
所以我们需要这个站在金字塔顶端能“保护”我们的巨人,而当他倒下的时候,与其说我们为他哀痛,不如说我们因为不安而恐惧。
所以人们现在所悼念的、就是我们所缺失的。“的”之后的,是宛如黑洞一般的、不易察觉又在数千年里不动声色缓慢进化的“怅惘”。
它活在我们与生俱来的人性里。
知道吗,我们都太脆弱了。
所以在某一天当一个人再不会坐在轮椅上在电视访谈中侃侃奇谈的时候,我们都不约而同地感觉失去了什么。
或许,那代表的,是我们对宇宙最明晰的想象。
我们同样失去的,还有信仰。
或许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神不会再与我们交谈了。
因为他的使者回家去了。
家在哪?
看那里,那颗陌生却人人都能看见并仰望的星星,就在那儿。
“临近酒和绝望,临近,这二者的残余:我驰过了雪,你是否听到,我骑着上帝去远方。近处,他唱,这是
我们最后一次骑驰,越过人类的圈栏。”
永恒是很长的时间,特别是对尽头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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