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虚构真实的故事
记忆的羁绊
有一些事情,不知道是被时间这个稀奇古怪的而又神秘的精灵藏匿起来了,还是淡淡的模模糊糊消失了,我不愿意去再次揭开迷雾,看清楚这些事情的。
我相信它永远是一个神秘的谜。
我儿时一些东西不情愿再提起。
但是我不能不略略说一说。
因为忧伤痛苦的根源就在这里滋生。
我的眼睛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湿湿的,现在还忧伤的眼神凝视着远方,儿时的情景慢慢铺开……
一座西晒的一间斜厦子,门朝西,门的两旁有两个木头做的窗子。厦子的一头是一个大土炕,土炕一头挨着厦子的墙,另一头连着一个大锅头。
从厦子的门进到厦子,正面就是锅头,左看是土炕的边上,每当下午,太阳光直接照进炕头上,假如是冬天,坐在热炕上,可以晒太阳的。
值得一提的:厦子与正房的区别:
正房有两个门,前门和后门,自带前院子和后院的。前后有窗子,标准的南北通透。关中平原的房子没有东西坐的,一村一寨,家家户户都是南北坐相的。
这是根据地球磁场强度和方向规律的。把这称作风水,是上等的风水。
所以当地人祖祖辈辈遵循这个上等风水,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平平安安生活在这八百里秦川的关中平原。
然而,夏天,火辣辣的大太阳直勾勾晒进厦子里,光线扑到炕上,高温闷热,袭击着我和妈妈,还有我的哥哥们和我的姐姐。
厦子的另一头,是案板,案板一边靠厦子的正墙,另一边靠着厦子的竖墙。这种摆放案板的方式几乎家家户户是同样的模式。
案板这样放置也是有讲解的。擀面方向要朝屋子里,朝外擀面会把一年的财气运气赶走的。
擀面的“擀”与赶走的“赶”是谐音。
不过人们还是迷信这个的。但愿一切都会好的。
案板是用来擀面的。我们北方人一日三餐都是以面为主食的。早上晚上稀饭馒头菜,中午的面条,蒸馍、擀面都是在案板上的。
馍,窝窝头、蒸油饼、蒸长杠子、烙锅鲲、烙油饼,同样要在案板是揉一揉的。
面,北方人更讲究的。宽面、窄面、碱面更一手好得不能再说的手艺。
这种炕连着锅头,是聪明的北方人取暖的一种方式。经济实惠、简单操作方便。
当时做饭我们烧的柴。
与其说是柴,不如说是庄稼杆的下脚料。
每逢夏忙,把收割的麦秆,经过撵晒脱粒,晒干的小麦按工分的多少挨家挨户分给生产队的社员,这就是一个家庭来年的粮食。
麦秆留给生产队的牲口,做为来年的饲料,队上堆起来的一个个如山一样麦秆垛子,不仅是这一年丰收的标志,也是来年力量的源泉。
当时生产队的生产力主要是牲口,牛、马、骡子耕田、运输、施有机肥、脱粒、搬运等都是依靠牲口的体力。
我们村里有四个生产队,哪个队的麦秆垛子大、数量多,无疑这个生产队的社员分的小麦数量也多。其他生产队的社员投上羡慕的目光,他们马上有新小麦吃了,来年不会再饿肚子的。
当然,分到口粮多的社员走路的样子,说话的声音以及语气神态也不同往常的。
麦秆是牲口的饲料,剩下的麦根就是做饭烧水的柴火。
前院子、路上是晒柴火的主要场地。
柴火还有一种是,玉米根。
当然 树叶子也是做饭烧水的柴火。全家大人小娃无时无刻都要捡柴火。
只要可以提蛋笼的小娃都可以加入捡柴火的大军里。
柴火在农村是生活的必需品。也是取暖的唯一仅有的保障。
一日三餐做饭烧水,用风箱一次又一次吹的风,把锅炤里燃烧的柴火烧旺,浓浓的火里夹杂滚滚的烟,呛死人的感觉只有自己知道的。
做一顿饭,眼睛和喉咙是难逃一劫的。
眼睛不停地淌着泪水,关键是睁不开眼,还要做饭,手来来回回揉搓双眼,或者用衣襟比较干净的背面擦一擦眼里浸着的泪,然后,继续做饭……
喉咙被柴火的烟气呛地揪着咳嗽,咳咳……一声接着一声的咳嗽声。
一日三餐做饭,连着锅灶的炕也热热的,离锅灶近的地方是老人小孩子的睡处。
这是物质匮乏时期节能的产物,但是绝对不是环保的。
这就是人间的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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