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我的2019年过得并不顺利,所以需要一点鼓励。才会动笔写这么一则拖延很久的爱的小说:当你的生活陷入低谷,不妨看看星星,看看云,看看树木,听身边的故事,去想去的地方,旁观自己,凝望星空大海,所有世俗的烦恼都会收缩。它们配不上这短暂而美妙的人世。写东西很愉快,那里有自己创造的世界。
01
清晨下起了雨,雾霭似的,薄薄一片。雨雾笼罩近处的青草地,远处的树林和隐约可见的公路。偶尔有几个撑伞的行人,红的,灰的,蓝色的伞,在雨中闪烁,给宁静带来几分遐想和不安。
和往常不同,他今天没去公司,没为名利去角逐。进入城市,赢取货币,让没有心脏的事物动起来。那些绵软、苍白,那些毫无生机的乐趣啊,回想这为了生活的三十多年,竟没有真正值得回忆停留的瞬间。
坐在路边咖啡馆的一角,蓝色的墙,白色的椅,随意生长在废弃水车上的绿色植物,这一切都没有引起他的注意。他想的是那天的谈话,关于实事和愿望,关于欲望和健康,和她,一个在旅途中认识的女孩。她说她想要的高于基本生存时,才能感觉自己是真实活着的。这些谈话,是之前从没有发生过的,那些认识的女孩,她们关心的是衣服、包包、香水,她们想要的远比她们值得的多。他开始微笑起来,这点微笑转瞬即逝,这些年他独自打拼,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想在工作中释放自己,拒绝刻意安排的约会,他喜欢女孩,但不会带她们回家。
雨还在下,他想振作起来,洗个澡穿上西装,面色严肃,投入平淡的生活,摸摸口袋里保存号码的蓝色纸条,想到在这个世界会遇到的闪光,心情顿时轻松起来。
02
从窗户望出去,可以看见灰白的天空和被雨水淋湿的树木,在这样的天气无处可去,除了在家赶方案,就是发呆。
她,雪佛 ,名字出自“人生便如雪佛,自下逐渐消融” 。已经三十二岁了,在广告公司工作。她的爱好就是写方案、写方案。半年前差点结婚,婚礼前一天却当了逃兵,因为她发现自己对婚礼的憧憬远胜过爱那个男孩,于是不顾男友哭倒在街头,她亲自去退了宴席,只有那件大摆尾蝴蝶结婚纱保留了下来。当同学纷纷结婚生子,闺蜜芝娜有了二胎,父母已经三番五次催婚,她干脆在外面租了房子住,她想要的是另外一种生活。
那天从东京返回上海的飞机上,他站在对面,整个人像电影里面失去爱情的中年男子,瘦瘦高高,眼眶深陷,好像很疲惫的样子,但是拥有干净的面孔,一件白色圆领T恤,一条蓝色宽松牛仔裤。邻座的大姐带着孩子进出不方便,于是和他交换了位置,他就坐到了自己旁边。
处于三万六千英尺的高空,在云朵上穿梭,耳边是飞机引擎不间断的轰鸣。突然毫无征兆的,飞机急促下降,机舱内一阵喧哗,正在派发食物的空姐赶忙返回座位。“乘客们,请注意,现在气流不稳定,请在座位系好安全带。”机长发出指令。就在这紧张无序的10秒内,雪佛手中的书跌落出去,她吓得在胸前划十字。旁边的他弯下腰把书本拾起来,递给她,看到了书名《坐在你身边看云》
“谢谢啊,刚刚不好意思。”
“别怕,这是气流颠簸现象,在夏天经常发生。”
“噢,你经常坐飞机吗?我刚刚好担心飞机会坠落,大脑一片空白。我就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你不怕吗?”雪佛惊慌未定地说。
“不怕,我怕自己还没活过。”他语气坚定,充满男子的气概,“要不要吃颗巧克力压压惊?”随即,他递过来一块巧克力。
“谢谢,你做哪一行?”雪佛接过巧克力。
“摄影师。”
"拍人物的吗?”
“不,给旅游杂志拍野生动物。”他说,“我给杂志拍过狮子和猎豹,等待合适时机很不容易。”
“这个工作听起来很冒险,不过和难缠的客户比起来,和动物打交道要愉快得多吧。”雪佛一脸好奇。
“和其他工作一样,有时沮丧,有时很有成就感。”他回答。"你看的这本书名字挺有意思的。”
“嗯,费尔南多.佩索阿是我最喜欢的作家之一,他的诗很友好,这本集子很适合在旅行途中打发时光。”
雪佛说完,手边正停留在174页《一朵玫瑰向后折叠的花瓣》
我院子里没有玫瑰:什么风把你吹来?
而我突然从远方归来,片刻的不适。
此刻根本没有风把你吹来。
此刻你就在这儿。
....
“飞机坠落的时候,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他突然问道。
"我想拥有超能力,可以托举起飞机。”雪佛脱口而出。他紧锁的眉头松开了,笑的样子很帅气。
“开个玩笑,恐惧发生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对自己最重要的,什么是不重要的,比如漂亮的鞋子、包包、首饰,这些不值一提。头脑中闪过的念头是,生命就到此结束了吗,我还没给自己交代呢。”雪佛这次认真回答。
“给自己交代,我喜欢你这个答案。”他咀嚼着这句话,声音温柔。“你指的交代是什么?”他追问了一句。
“就是让自己满意,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比如做做菜,看看云,喝喝酒,睡醒就干活,累了就酣睡,简单一点,健康一点,快乐一点。”
他打量眼前这个女孩,齐耳的短发,利落分明。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睛一闪一闪,就像飞舞的蝴蝶。说到喜欢的事情就会露出笑容,笑的时候还露出小酒窝。从那本书的扉页看到了女孩的名字,雪佛。他在心里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很特别,轻盈不失分量,婉转不失庄重,说的话也很有意思,和其他女孩不同。
雪佛一边吃巧克力,一边看着身边这位男士,还算年轻的面孔,干净,话不多,没有那种中年人的油腻感。修长的手指,似乎可以闻到手指间散发出香烟的味道。和一个陌生的异性坐在一起,可以这么舒服自在的聊天,这在雪佛的经验中,还是第一次遇到。
航班朝上海浦东蓝灰色的清晨降落。等后面的乘客都陆续走光,雪佛起身和他告别。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何慕远。”
“希望以后有机会看到你的摄影作品。”
听到这句话,他转身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她。作为回礼,雪佛在便贴纸上写了一串号码,匆匆交给他,然后匆匆离开。在回家的路上,她紧握的是吃了一半的巧克力,徐徐展开那张温暖如橘的包装纸,纸上赫然写着“果然好巧”4个广告字,而那个巧克力牌子,正是她喜欢的。
当她在房间安静地回想这一幕,正要和闺蜜分享内心小小的波澜时,她的手机屏幕亮了,是微信信息,来自一个陌生的好友验证,“何慕远。”
雪佛看到这个名字,心头顿时涌上莫名的温暖,嘴角溢出甜甜的微笑,晚安,好梦,她对自己说。窗外夜幕降临,此刻她的心中燃起一颗蓝色的星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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