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时分,本应歇息的陈国富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下午收到飞鸽传书,南边的三艘货船被扣,这可是他第一次从南洋进货,手续什么的都齐全,不知为何被扣,陈晏已经赶往码头,到现在仍然音信全无。
王蔻蔻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时不时地给陈国富添一杯茶,她虽然也着急,但不像陈国富那样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看得王蔻蔻更加心烦意乱。
王蔻蔻很想对着陈国富抱怨一通,可她忍住了,她知道这个时候抱怨只会增加无谓的争执,起不到半点作用。
当初她是不同意做这笔生意的,可陈国富说,这单生意利益非常大,并且都是正常交易。生意人图的不就是那点利益吗?要不然谁做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最主要的是,这笔生意的介绍人还是周王。
虽然他们和周王的关系比不上相国府,但也是十几年的交情,周王不可能坑他们。
王蔻蔻试探着对陈国富说:“要不你去找找周王?问问怎么回事?”
她的话一下子点醒了陈国富,陈国富一拍脑门道:“对呀,看我这脑子,一着急,把正主给忘记了,你在家等着,我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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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富驾着马车来到周王府,却被告知周王不在府中,去了校场,陈国富又心急如焚地来到校场。
到了校场门口,车夫立即跳下马车向门口的守卫走去,陈国富坐在马车里焦急地等待着。
只见车夫跟守卫说着话,一会又用手指了指陈国富的马车,并且将一些银两塞进了守卫手中,守卫掂了掂手里的东西就进了校场。
车夫立即又小跑着返回马车跟前,将陈国富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看着守卫消失在校场最里面,陈国富的心里才稍微踏实了一点点。不一会,守卫就出来了,领着陈国富七拐八拐便来到了校场最里端。
周王乃当今圣上的亲弟弟,不喜朝政,独独爱好骑射,圣上便赐了这块校场给他。
守卫将陈国富领到校场边缘便拱了拱手说:“周王,人带进来了。”
周王正在射箭,左手拉弓右手拿箭,箭头对准靶心,只听“咻”地一声,刚刚射出去的箭直直将之前插在靶心的箭射成了两半。
一箭射毕,陈国富立刻在一旁鼓掌,“周王箭术超群,举国上下,无人能及。”
周王这才转过身来,看了一眼陈国富,问道:“什么事这么着急,都等不及我回府?”说完又转过身去,拿起一支箭继续瞄准靶心······
既然周王主动问起,陈国富也就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将货船被扣的事情全盘脱出。
周王却漫不经心地转身,将箭头对准了陈国富,说:“哦?竟还有这样的事?”
看着自己眉心的箭,陈国富整个人都不好了,双腿不由自主地开始打颤,再听见周王这么问,心里“咯噔”一下。
见陈国富这幅样子,周王收了箭,“哈哈哈,别紧张,我只是想看看我的箭能否射中你身后那个铃铛。不过,你的货船被扣一事,我还真不知情,也许是李畅那边又出了什么新的政策也未必可知,你知道的我不喜朝政。”
周王继续说道:“再说当初给你介绍这条航线时我就跟你说过,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可以赚钱,需要你们自己去考察和权衡利弊。”
周王的一番话说得陈国富心里拨凉拨凉的,当初周王的确这样说过,他们也和南边的李市舶司通过信,没有问题,如今······
“既然如此,能否麻烦周王给李市舶司去一封信,帮忙疏通一下?”陈国富微笑着问道。
“哦,这是自然,就凭咱们的关系,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给李畅去一封信的,你且回家等我消息。”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陈国富只好和周王告辞。
回去的路上,陈国富坐在马车里,越想心里越窝火,一定是周王和李畅串通起来故意整我,十几年的交情?原来那些自己以为的交情在利益面前都是狗屁,怎奈周王有圣上做后盾,陈国富敢怒不敢言。
王蔻蔻见陈国富冷着一张脸回来,就知道事情不妙,想了又想试探性地问道:“要不然你去求求相爷?看看他是否有办法。”
陈国富想了想也只能如此。
王蔻蔻从自家库房里拿出一副上好的字画交到陈国富的随从手中。相爷最爱古玩字画,投其所好才能让他找到出面帮助陈家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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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府。
“哎哟,陈兄,您怎么来了,快请入座。”相爷颜天瑞笑着亲自将陈府迎进了厅堂。
转身又对颜婳的母亲刘丹青道:“夫人,快将上次圣上赐给我的贡茶拿出来,让陈兄品尝品尝。”
颜婳的母亲颜刘氏又吩咐身边的丫鬟亲自去做。
不一会丫鬟将茶水端了上来,分别给陈国富和相爷一人一杯。陈国富细细品过后对相爷竖起了大拇指。
陈国富对随从招了招手,随从便将带来是字画呈了上来,陈国富接过字画,顺手打开。相爷顿时两眼放光。
“天瑞兄,这是我最近新得到的字画,鄙人无才,不懂欣赏,故将此字画送于天瑞兄一睹为快。”
相爷看见这幅字画确实挪不开眼睛,但无功不受禄,陈国富此举一定是有事相求,便说道:“陈兄,你我兄弟二人就不搞那些虚的,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如若不然,这字画我也收得心里难安。”
“天瑞兄真是快人快语,不瞒您说,这次确实是有事请求天瑞兄的帮助。”陈国富将货船一事详细告知。
相爷听完,说道:“竟还有这等事?至于周王有没有从中做手脚,没凭没据我们也不能妄下定论。”
思索片刻后,相爷站起身,带着陈国富去了书房。片刻后拿着一封信对陈国富说,“您且放心,我已写信一封,立刻飞鸽传书给王典,让他协助大公子调查此事,如何?”
“如此再好不过,有劳天瑞兄费心了。”陈国富感激不尽。
“王典虽为南郡的太守,但他也是我的人,你大可放心让大公子去寻他。”
陈国富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相比周王的冷漠,相爷的援手真正热乎了陈国富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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