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愿，此刻即是永远

伸俩指头的粉衣小妞

每个早晨，每个午后，在小姑娘“迟到啦迟到啦”的催促声中，下楼，骑车，有时有说有笑，有时闷不做声。走过两个公交站点，到达实验小学门口。“停下停下，我要下来了。”她总是急急忙忙地往校门走，两条小细腿支撑着大大的书包。商业街口离校门口还有200多米，不知何时，学校在甬道的两边各划了一道黄线，要求孩子们沿着边线走，让校职工的车辆走中间，这样来保证孩子们的安全。每次下了车，小姑娘总是脚步匆促，规规矩矩地踩着黄线前行。那玫红的小牛书包格外醒目，即使混入队列中，行迹模糊，我也能凭借书包目送她走进校门走向教室。

只要不是时间特别紧急，我总是静静地注视着她小小的身影。清晨的风凉意渐浓，午后的阳光暖暖。这样的时光，于我，是莫大的享受。龙应台和肖老师笔下的《目送》，该和我一样，惟愿，此刻即是永远。

人生的第一次考试

11月1日，小姑娘经历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考试。因为哥哥经常在家里谈论考试、分数、排名等，小姑娘对考试有了“早期教育”。考前一周，就时不时地蹦出一句：“下周四我们就要期中考试了！”每每这样的时刻，我就发笑：这个前几天上学还不知道“迟到”为何物的小妞，才几天功夫，就有了“考试”焦虑症。当然，她也仅仅是说说而已，写完作业照玩不误。

考前两三天，连续两次接到婆婆大人的电话。平时老人家是不给我打电话的，只和老公沟通。专门打给我的电话，让我很是意外。第一次是周日晚上，她在那端大声说：“怡航在干嘛？”我说：“正弹古筝呢。”“你都不辅导她学习？”我说：“作业写完了。”“人家###中午都从学校赶回家辅导儿子学习呢，你就不管她？”我习惯了婆婆大人的反问句式，静静地说：“管着呢。每天都检查她的作业。”第二次大概是周二，距离上次有两天。这次她儿子在家，手机一显示是老家来电，我没有多想，给了老公。我在一旁听了个大概，先是问我“不在家吗？”然后，“她是不是又总是忙到啥时候才回家？不辅导孩子学习？”我看着老公笑，任凭他应对。

这样三番两次，我也得了焦虑症，情绪有些不平静。可是，不管是这个一年级的小娃娃，还是那个八年级的小伙子，在考试这件事上，我都无能为力啊。学习靠的是平时的积累，不是临阵磨枪的事。对小姑娘的学习，我没有过高的要求。我希望她能多接触中外优秀的文学作品，再读一读国学经典，写好字，培养好学习习惯，这就足矣。至于分数，差不多就行。基础训练之外的资料，我是绝对不会额外买给她做的。不过，肆意地放任玩耍，也不是我理想中的状态。考试前一天，我帮她复习了一遍拼音，认真地区分了平舌音翘舌音。

一个上午就考完了，晚上，我从单位拿了试卷回家，让小姑娘说给我听。看情形还不错，比我预想的要好。后来分数出来，数学99（0与7比大小居然写成“=”）语文97（“是”字少写一横），没有100分。小姑娘很兴奋，我说：“考试真有意思，是不是？”她猛点头，小脸笑开了花。

考试是生活的一部分，一样可以变得有意思有意义。惟愿，小姑娘快乐。

和动物亲密相处

自从小云朵死后，小姑娘念念不忘。后来，实在经不住她的恳求，爸爸又给它买了只小兔子。拳头大小，毛茸茸的。这只小兔叫个什么名字好呢？我说，要不还叫小云朵吧。小姑娘连口否定。让她给起个名儿，她又弄不来。后来，我说，干脆叫“小粉嫩”吧，你看她粉白的，很娇嫩。小姑娘拍手叫好。

和小云朵一样，小粉嫩的吃喝拉撒归爸爸管，我们只负责欣赏把玩。

小兔子长得很快。两个月后的暑假，小笼子已经容不下身了。每每它吃了最爱的青菜，就一个劲儿地撒尿，然后用后腿四处踢腾，客厅里到处出现黄黄的尿迹和一粒粒屎球。屋子里时时充盈着骚味。后来，小姑娘莫名其妙地得了肺炎，住院治疗了半个月。我们把病因归咎于小粉嫩，以此为借口送回奶奶家去了。尽管万般不舍，但在医院的经历也让小姑娘惧怕，不得不同意。条件是买了一只毛绒兔子，从那以后，和它形影不离。

给鸽子喂食

国庆节，去香山寺玩。没有看到漫山红叶，倒是一大群鸽子吸引了所有孩子的注意力。鸽子住在一座古塔上，看到有人喂食，“扑棱棱”飞下来，白的，灰的，黑的，在小广场上灵巧地跳动。小姑娘捡了麦粒，伸手让鸽子啄食。尽管没有成功喂到一只，却乐此不疲，玩了一个多小时。夕阳的余晖中，静静地看着她俯身小心翼翼地追着鸽子，跑走一只再找另一只，虽百折犹不挠。时光流香。

从古筝老师家出来，路遇一只小黑猫。趴在楼梯边儿上，瘦弱得很，两只眼睛乌溜溜满是惊恐，大概是没人要的小野猫。小姑娘不走了，恨不得抱了小猫去。我说，小心它会抓人。儿子小时候就被抓过，浅浅的几条痕，但也不敢掉以轻心，打了好几针狂犬疫苗。看了好久，并把自己正吃的橘子远远地丢给它。下了楼，小猫的叫声追来，小姑娘就和它对起话来：“喵呜--喵呜”，小猫答：“喵呜---”“喵呜--喵呜--”“喵呜--”

和楼梯上小猫对话

永远站在哪里

学校尚书房可以看书，晚上给儿子送饭时，小姑娘非要跟去。《阿狸·永远站》让小姑娘着迷。阿狸坐了神奇的K155巴士，要寻找永远站。巴士经过很多站点：喧闹站、誓言站、恐惧站、勇敢站、理想站……就是没有永远站。好几个大人告诉它，永远就是你抵达不了的地方。阿狸回到家，问妈妈世界上有没有永远。厨房里忙着做饭的妈妈对它说：我永远爱你呀！

这真是一个好故事。连着好几天，不，两个周，我们反复讲这个故事。小姑娘已经能背下来了。

每个傍晚时分，有二十分钟时间，我们俩沉浸在这个关于“永远”的故事里。屋内灯光融融，绿萝的叶子泛着光。

惟愿，此刻即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