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兰平时笑眯眯的,骨子里却是个有主意的。
虽然她一直生活在农村,没见过多少世面,虽然她也经常犯糊涂。
而且,她属虎。属虎的人是不是都一样,天生有强硬的一面,想做的事,一定要去做。
不过属虎也改变不了她略显娇弱的体质:吃东西稍微不注意,就肚子疼。人家是五更泻,她五更时甚至要泻三次方才罢休。去医院看了很多次,胃镜肠镜都做了,也没看出什么毛病来。
现在,她又多了两个烦心的事儿:头一件,是偶然查出有肺结节;第二件,是自从去年得过新冠以后,她总觉得心慌憋闷,严重的时候还会有些疼。去医院看,肺结节还小,大夫让定期复查;至于心脏,大夫说问题也不大,给开了些中成药,丸药、颗粒药、胶囊,各种各样,堆了很多在伍兰家里。
对于肺结节,伍兰特别关注。大夫让半年或者一年查一次,她等不到半年就会去医院报到,拍胸片。
还让大城市的小姑子拿着片子去找大夫看。小姑子去网上挂了号,把从医院拷贝出来的胸片发给各大医院的知名大夫,名大夫们的整体意见是:问题不大,实在担心,一年查一次就行了。
伍兰一趟趟地跑医院,又四处找人问医的行为,她的丈夫柱子是最看不惯的。
他和伍兰正好相反,特别不想上医院,特别不愿意为了自己的身体去刨根问底儿。他觉得,人嘛,年纪大了,身体零件儿肯定就慢慢锈了,退化是必然的。成天疑神疑鬼,紧张兮兮的,又拍片儿又大把吃药,说不定零件儿坏得更快,更不好使了。
但他一说出来,语气就稍有点激进,伍兰认为他舍不得花钱。于是他只好闭口不说了。
有一次伍兰又觉得心口疼,比往常都疼,忍不了,就让大姐陪着,去县里住院了。
医院给安排做冠脉CTA,结果做之前心率太快,吃了一片美托洛尔,还是不行。
于是就只挂了几天吊瓶,她感觉挺好,便回家了。
但她知道,还会再疼的。
在又疼了一次(虽然没以前那么厉害)之后,她收拾行李,杀了两只公鸡,直接去大城市找小姑子了。
小姑子给提前预约了两个检查。医院离她家很近,就隔了一条街。
两个检查之间隔了一个星期,伍兰每天都会去附近公园散步,逛商场,逛超市,还给自己和家人买了几件衣服。
伍兰一直向往城市生活。在农村每天都得生火做饭,弄得灰头土脸的,手也皴得像鸡爪子一样。还是大城市好,干干净净的。伍兰经常帮着小姑子做饭。闲着没事儿的时候,就逗弄小姑子家的那只三花儿猫。
做冠脉CTA那天早上,伍兰本来很平稳的心率又飚起来了,110。
护士让含两片药,过了一会儿重测,降了很多,但还不够;又等了一会儿,合格了,终于如愿做了。
两天之后出结果,大夫把两个检查报告都看了一遍,结论是:心肌缺血,没啥大事儿,给开了些中成药。
小姑子就问,那什么情况下需要再来医院检查?大夫想了想:疼到你都冒汗了。
伍兰终于放心了。她把检查报告和片子小心翼翼地揣进包里,跟着小姑子去拿药。
还是大城市好,人家做冠脉CTA是含药,这心率就降了;在老家的县城医院,就口服了一粒,等半天也没做上。
小姑子说,老家医院不太行,下次你再难受,还是来这儿检查吧!还有,你那胸片儿,一年查一次就行了,别太频繁,有辐射。
伍兰都答应下来,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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