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散

失散

文/曹青

十月末，天气冷的难过，忍受着唇齿的干涩，把空调按到不能再高，回过神，开始整理刚刚离我而去的那些思绪。

秋之事多，虽多为喜，却终究抵挡不了些许让人泪水满溢的哀恸，有些人，突然地，就失散了。

母亲的一个未接，许是又来督促我天气转凉该早些购入冬衣了吧，我未放在心上，将手机搁置一旁。待手头上的事情忙完，才看到寥寥几字的微信，说道，挚友的亲人离世了。

慌乱中拨通电话，才意识到不知作何安慰,当嘟声后挚友颤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知道，说再多都无法安慰此时的她，说再多都无法安慰任何一个至亲刚离世的人，于是，我说，你长大了，多照顾他们的情绪吧。

她说，一切都是那么的恍惚，她说，想起她陪伴她的点滴，她说，她有些不知所措。

挂了电话，我慢慢的回想起与她，与老人还有老人老伴儿的一些往事。

那是一间低头就能看到铁轨的朝南的小屋子，她总是钻进角落里的小柜子里看书，柜子外面，是老人和老人老伴儿的闲聊；那是一辆香槟色（那时候这颜色应该不这么叫）被退休下来的小摩托车，老人的老伴儿载着老人从人们身边慢悠悠驶过，她说，你看，多好的小老头儿小老太啊；那是一间开窗就可以看到小小花园的房子，老人的老伴儿在这边练字，老人在那边看电视，她在两边跑来跑去的换着捣乱；那是一声呼唤，老人的老伴儿推着她的车子从楼道里出来，老人站在窗边和老伴儿目送着她骑车的身影拐出他们的视线；那是一间稍显凌乱的房间，老人的老伴儿趁人不注意，将碗里的鸡蛋夹进老人贴着绷带枯瘦手中的碗里，她发现后生气的指责；那是一辆被锁上的车，老人在车里急切的想要出去，敲打着车窗······

一眼过后又是一眼，总觉得还能再望下一眼，谁知······

总觉得换来换去，转来转去，离开又回来，这些那些都在，可是，转瞬间，却发现早已失散了一大半。

这种种，令我想起父亲屈指可数的几次落泪，在奶奶的葬礼上。这个一向只会低着头嘿嘿嘿笑的老实人，背对着我，哭的不留余地。那时的我，第一次意识到，永久的离别，是有多么难过，无法隐忍，意识到，有的人，是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人的生命越长，越会经历更多的分别与离开，无奈和难过在所难免。但还是得往前看，继续走，去面对你曾觉得一定都无法面对的事态，来来去去的循环，终究会有温暖的时候。

你看，多少年前，你曾像一个可爱的精灵般闯入她的怀抱，现在，她也一定希望你依旧精灵般的张开怀抱，拥抱更多像你一样可爱的人儿。

（或许文题用离散也好，但总觉得，即使失散，也终有一天还会找回来。）

2016.10.30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