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巾

      阿巾又在发呆了。

      阿巾是个天马行空的人，也可以说她有点神叨叨的，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是这副样子——发呆的样子。

      “喂！”

      阿巾瞥了我一眼，她的眼睛像金鱼，大却无神，眼球很突出，闭上眼的时候，眼球仿佛要冲出那层薄薄的眼睑来。她一只手在桌子上握成拳撑在脸上的颧骨处，右手搭在桌面的杯子上，不动时就像一座没有丝毫美感的雕塑。

      “你刚刚又在走神想什么？”我在阿巾的对面坐下。

      “我在飞。”

      阿巾看我没有回应，接着说到：“是我的灵魂在飞。”

      我一向不习惯与阿巾的对话，说是对话，大多数时候是阿巾的自说自话。我不太能听懂她的意思，她似乎也并不在意我是否能懂。她只顾说完自己的话，像倒豆子一样，她只关心她的豆子倒完没有。

      “灵魂？”

      “对，灵魂。”

      “灵魂怎么能飞呢？飞出去人不就死了吗？不死也是活死人了吧。”我打趣道。

      “我总是能看见很多东西，我觉得是我的灵魂趁我不注意的时候飞出去看见的。我坐在这儿喝着茶，却能看到茶馆以外发生的事情，这是我的灵魂看见的。”阿巾一脸严肃地说。

      “那不过是你在走神，神游罢了。”我打了个呵欠，觉得有点无聊了。

      “你说对了，神游，就是神——游，我的精神，也就是灵魂在游历。”

      “好吧好吧，你总能说到灵魂上。那么，你说说你的‘灵魂’在外都看到什么好玩儿的事了？”

      阿巾低头看着杯子里的茶叶，我想象着她的两只眼球掉落茶杯的画面，那一定是怪异的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