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近三十年了,我经常想起了我的“大学”。
也许我的文字不够厚道,但这恰好证明我了是个小人。 其实,我对学校一直是有感激之心的。首先,它为我提供了两年的缓冲期,使我不至于高中毕业后就直接走向社会;另外,它也为我提供了一个平台,使我结识了许多好朋友;当然,最主要的是,它为我提供了一张文凭,凭着它,我才能够以“大专财会生”的身份在社会上闯荡了十多年,唬住了许多不明真相的群众,“赢得生前身后名。”)
按王朔的标准,我的大学是一所野鸡大学,我的文凭也是野鸡文凭。
我高中毕业是在1987年。那个年代,能考上正规大学的人真的是凤毛麟角,一个班六、七十人,最后能上大学的不过10人,其余大多数,就只能踯躅街头,自生自灭。毫无疑问,一贯不求上进的我只能属于“沉默的大多数。” 幸喜我赶上了好政策,高校的大门开了一条缝。当时省里看各行业自办的成人大学日子实在艰难,便默许它们在普通高中生中招生,交点钱,读上两年,就发个成人高校大专文凭,名曰“五大生”(还有电大、夜大之类,共有五种)高中毕业,在一家工厂上扛了几个月麻袋,我也辗转被这样一所学校录取了,学了两年的会计——我好歹高中毕业了,我们班还有人高中未毕业就直接升入“大学”了。不过这既然是一所成人大学,教授的都是一些成人知识,少儿不宜;入学的那年我才18、9岁,觉得自己还是“未成年人”,出于处我保护,便没怎么学那些不合适的知识。
学费是1400元/年。现在听来近乎笑话的数字,当时也够全家手忙脚乱的,因为那时父母的工资加在一起也只有200多,平时又没什么积蓄。为了凑齐我的学费,妈妈把只差一个月到期的国库券也卖掉了,损失了不少利息。
费尽周折报名后,发现 学校十分简陋,规模比中学大不了多少。因为是成人高校,大家都是过来人,管理也松懈一点。在学校两年间发生了许多有趣的事,且容我慢慢表来。
一天,是个纪念日,全系奉命去看那部著名的电影。 这部电影,我们从小到大已经看了八百多遍了,情节、台词早已烂熟于心,叫上几个人,哥几个自己都能演下来了。但学校为了造声势,要求我们一定要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然满腹牢骚,大家也只好去了。不想看的电影也非看不可,可见人生有太多无奈。 银幕上,叛徒正在劝降女党员,花言巧语,威逼利诱。话音未落,观众席上一个男生捏尖了嗓子,字正腔圆地吐出普通话:“卑鄙!” 女党员的面部特写充满了整个银幕,表情坚毅,目光炯炯,怒斥叛徒:“卑鄙!”竟然和那个男观众的口气一模一样。 于是,在激昂的伴奏音乐声中,我们一群人没心没肺地哄堂大笑。 在外面守门的系总支书——他并不是不准无票进场,而是不准人无故退场——掀帘而入,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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