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她对我喃喃地说,我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不,不仅仅是美丽,是完美,不论是外表相貌,还是内在脾性,我都无可挑剔。这让我惶恐不安,却又沾沾自喜。我像怀揣着一捧金子走在路上,怕被人觊觎,也怕被忽视,惶惶度日。
夜晚我睡不着,不知道要把自己摆放在哪里,入睡对我来说太难了,以前还从未觉得除感情之外有难题。失眠像条蟒蛇,紧紧缠着我的喉咙,一点一点用力勒紧,每当我快要窒息了,却又松开,给我盼望,然后就是无限无止尽的循环往复。
我求告莉莉丝,让那条蟒蛇放过我吧,我想能安眠,莉莉丝摇摇头,即使是在她拒绝我的时候,我也奢求她能多看我一眼,动人心魄不足以形容她的美。
莉莉丝怎会不知道我的心思,她的眉眼像三月的春雨,细润,点点滴滴敲打进我的心里。她的唇娇艳张狂的仿佛像火,可她从不轻易示之于我。她躲在夜色的身后,用低迷的声音对我说话。
你怕什么,失眠而已,你连死亡都不害怕,还畏惧它的影子?
我,我受够了在夜里,在不能安眠的夜里思念逝去的一切,我受够了哭泣。好不容易的睡着也会被噩梦惊扰。我不能原谅他们。
他们是谁愿你还记得。
他们是推我下地狱的人,我还记得,我怎么会忘记?我原谅不了他们,因为我从未体会过什么是原谅。他们给我的痛苦,我只能将同等的痛苦回赠给他们。
守,不要轻易相信,也不要轻易许诺,你要记得你对你自己的许诺,我不容许你忘记你的痛苦,因为你将会永远在你的痛苦中苟活。
莉莉丝说完便隐匿于月亮的暗疤中,留我一个人跪在床边,把我身上的肉剪下来,放到嘴里,一点一点咀嚼品味着我的痛苦。
白日,明晃晃的阳光,微冷的风吹过我的指尖。我面无表情,却早已观察到那个男人的窥视。
我知道自己比于莉莉丝,根本不及她的千万分之一,可正如莉莉丝说过的,我现在不再是之前悄无声息并且愚蠢的丑货,我是完美的,男人和女人都对我爱恨交加。
男人的窥探有一点技巧,我耐下心来,撩着头发。我有的是时间浪费。
男人走过来对我笑
你好,我叫兰,
我是守
守,初次见面,对你印象深刻
我想,我骨头里的怯懦还没有剔干净,如或不然,我就主动去同你说话了。
哈哈,你看起来盛气凌人,哪里来的怯懦?
你来,我告诉你。
我最喜欢亲吻脖颈,敏感暧昧,感受到兰脖颈动脉的跳动让我兴奋不已,控制自己的欲望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我已经准备好了。
第一口下去,我感觉自己的压抑都是值得的,兰的血涌了出来,看来不是动脉。
兰惊慌失措,他眼中透露着我那时的惊恐,我苦苦哀求过他说,我肚子里可是你的孩子。兰那时也并没有手软,当然,我也不会。
兰站起身来,一手捂着不断往出涌血的脖子,一手指着我
你特么的疯子
哈哈 我是疯子?我是疯子。
我拿起餐桌上摆放好的叉子和刀,心里想真特么的做作。叉子冲着兰的眼睛插了下去。兰拼了命的躲闪,用脚踹开我,疼痛让我兴奋的大笑。
救命!
兰扯着嗓子大喊,一只手捂着脖子,一只手护着插着叉子的左眼。他只能用手肘爬行。
兰,你拽着我头发把我扔下车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你这么怂
疯子 特么就是个疯子 救命啊
兰边爬边骂看来并没有听清我说的什么,也或者是他忘了,兰回头看我,我也笑嘻嘻的看他。
痛苦是件好东西,品尝痛苦会让人清醒起来。兰在血泊中冲我说,尤?!
我要笑出腹肌了,餐刀还在我手里。不等他说出第二个字,我拽着兰的头发割开了他的气管。
幸好兰说不出话了,我进食的时候不要吵我,他还没有死透,脸上的表情应该是叫哀默。右眼一个劲的流泪。左眼已经在我肚子里了。我爱吃内脏和眼睛,却也不能吃太多,眼睛一颗就够了,刨开胸腹,每个器官只吃一口,保持身材很重要。
莉莉丝轻轻的给我擦脸,我舔干净指头上的血,回味着血液的甜和涩,还有腥气。低头对莉莉丝说
我骨头里的怯懦还没有剔干净
你手软了?
没有,不小心留下的
不允许你犯这种错误
我从地狱往出爬,没有期待,没有希望,支撑我的是痛苦和仇恨吗?
你很清楚的,你被推下地狱的那一刻起,你就再也出不去了,不管是期待希望还是痛苦仇恨,你都爬不出去了。
我伸开手,抚摸着阳光,阳光很亮,可我感觉不到了,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就像莉莉丝说的,我爬不出来了,即使我站在阳光下,可我还在地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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