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陪伴父亲去玉米地里寻找獾的足迹。父亲要我带上大铁锤和镰刀,要是真的遇到獾,就直接打死。时间大概十点半左右,玉米地离我家有二三里地,走了些许时间便到了。
我很少去田间地头,今天晚上刚到地里,手电筒照向玉米地,一束光并未有我想象的那么明亮。夜晚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远处不知名的虫儿鸟儿的叫声不免让我感到后背发凉。我本来就是个胆小的人,再加上又是山村,迷信较为严重。村里乡邻也时常谈起奇异故事,因此晚上几乎没有出过门,这次虽然是父亲带我来的,但总感觉不大舒服。
我把手机手电筒打开走在前面,让父亲一直在我的后面,这样我才略显安心下来。
父亲手里拿着新买的手电筒,由于前几天去查看墒情时,发现很多玉米都被打掉到地上,8月份的玉米还没有成熟,只是刚结上玉米,父亲向村里邻居打探了下,邻居说是獾吃的,每年这个时候,乘着玉米还没有成熟,就出来祸害庄稼。等玉米快熟了就不吃了,这种畜生贪吃西瓜、梨瓜这类的。你要治它们偷吃的病,就得买上药,撒入梨瓜,然后放到田间地头,这畜生只要闻到瓜味,就自然来了。
父亲按照他的吩咐,从小镇上买来白药粉和梨瓜,然后将梨瓜切成牙子,撒上白粉,带着我去玉米田里放置了十几牙,两三牙放在他们破坏最多的地中间,一牙放在最玉米地南边地头的田埂,剩余几牙花花的在地里放置了。
大山里面的玉米地不是很整齐,玉米地成狭长状,边头边脑的田埂呈半圆形或不完整的弧形。最窄的只有两米,玉米地右边靠着幽深不见底的山谷,左边是三米高的土层,上面又是梯田。这两米的窄处再往深处走,就能看到很多的墓地。白天倒也不怕,再加上墓地棺材里面的人不是爷爷奶奶就是大爹、二爹,生前也都见过。而墓地周围的玉米也是又高又苍绿,长势十分喜人。
而今天晚上靠近墓地,心里倒是十分不坦然。我对着身后的父亲说,“我看这玉米也没有再被破坏的情况,也撞不到拿畜生,转转就回吧。”
父亲淡淡回答道,“把下面再看看,就回。”
这次我随在父亲的后面,这里总共20多亩地,地势高低不平,由于我们这边大山是梯田。父亲想着獾要出来的话,我们站在高处的田地上,拿着手电筒向地势较低的田间打去,獾的两只眼睛就会向两片玻璃反光一样,会明晃晃的,我寻思着确实不错。先前就一直走在他的前面,这次看看下面田地,我不知道小路,就让父亲在前面引路。
然而我和父亲顺着小路到地里,却听得前面传来一声声“呜……呜……”的叫声,我不由得有点紧张,父亲小时候经常走夜路,见多识广,淡淡解释道,“这是野生咕咕等的叫声,不用怕,獾一般贱人不跑,就在你前面呆呆站着,那家伙皮厚力气又大,家里的大狗都制服不了。”
说完后又继续去田地中心查看,我跟在后面,心一跳一跳的,总感觉有些害怕,再加上离坟头越发的近了。
又往前走了几步,前面的地势行间中玉米杆不停的颤抖,似乎是獾在偷吃。
父亲回过头来,打了个禁声的手势,蹑手蹑脚的向前慢慢靠近,可我总感觉那不是獾,因为我之前听父亲说,獾就和小猪崽子一样大,在田间里行走声音特小,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我把镰刀递给了父亲,然后把铁锤紧握着,父亲蹑手蹑脚的往前面靠近,我的身后却也有响动。
这时手可能碰到了闪光灯按钮,手机手电筒一下子暗淡了。我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也不敢转身,此刻身体都僵硬了,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听得耳畔玉米不断倒下的声音,然后越来越靠近我,我腿抖的不敢动。心快要从肉体跳出。
踩到玉米的声音越来越近,在离我只有四五米时候,我似乎可以挪动腿了,连忙一下子蹲倒地上,大气不敢出。
只见得一个男人将自己蒙的严严实实,只留一双眼珠子出来,可是透过那眼睛我还是认得出来,那是我们村的树先生。他手中拿着一把发亮的锄头,绕过了我朝着我父亲悄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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