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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母亲一起欣赏老三届合唱》(11)
(11)《俄罗斯歌曲》
演出单位:山大附中
我完成了我的节目后,并没有离开舞台,我在等山大附中合唱团,因为台下座无虚席,不如在台上就近欣赏。
山大附中是本届汇演的组委牵头单位,对合唱参演格外重视,调集了省城著名合唱团歌手们助阵,以壮声势。
我在后台见到了他们,男歌手一律着水手帽,海魂衫,女歌手则是迷彩服,红色贝蕾帽,简直是红场阅兵。其中有好几位朋友,介绍我认识了他们的指挥,有了几句简单交谈。我说,你们的歌曲别具特色,我们期待着你们上佳表现。不过,《雪绒花》不是俄罗斯歌曲啊。他们说,那是微信发错了,是《雪球花》。我自作主张地认定,他们喜欢这些歌曲,是受苏俄文化浸染,这也是老三届的特点。指挥拍了拍我的肩头认可了。一语成知音。
他们唱的很好,训练有素,苏俄味道出来了。视频传播后,对合唱人员构成有些非议,我不以为然,附中确保演唱质量为重,无可厚非。
母亲看了也说好,五十年代有文艺范儿的青年,哪个不会几首苏俄歌曲?那会儿,她们穿着列宁装,辫子盘结,扎上手绢,唱着苏联歌曲欢笑着,娜达莎一般。即使在文革期间,母亲还偷偷唱过,恋恋不舍刚刚结束的青年时光。
老三届们秘密传唱这些歌曲的时间大概是在1968年下半年,运动已经不再需要他们打头阵了,大多数对曾经的誓言失去了兴趣,转而去尝试禁歌的新鲜,说起来尴尬,正是他们不久前狂热地批判“封资修”。
附中的合唱,不论台上唱的,还是台下老三届或如母亲捧着手机看的,都不免抚今追昔,或多或少感叹一番。
从莫斯科到圣彼得堡的列车上,望着车窗外茂密的白桦林,绿色的草岗,那景色就像附中合唱的LED背景图,我也和附中老三届同学一样,动情地唱着《小路》,列车员为之动容。在莫斯科卫国战争纪念碑前,我唱过《神圣的战争》,表情和附中同学一样神圣。俄罗斯新郎新娘给我敬了一大杯伏特加。
在加州女儿住地附近,有一条小街叫俄罗斯街,其实不过住了七八户俄罗斯移民。我在街头花园拉小提琴,奏了好几首俄罗斯曲子,包括附中同学唱的这些,房子里的人没有反应。不像韩国女人,听到我演奏《阿里郎》时眼泪花花的。看来俄罗斯七零或八零后们,对前苏联的歌曲未必有老三届那么熟悉,那么有感情。
还有一些很深沉的朋友,对历史纠葛扭着不放,对那神圣的战争之前之后的所作所为,不肯认为神圣。对此,我求教母亲,怎么看?母亲说:何必呢?拉德斯基是什么人?拉德斯基进行曲演奏时,不是全球都在鼓掌吗?
2018,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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