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望病人

雨一直从早上下到傍晚，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店铺没有生意，早早吃了晚饭，关了店门，决定去探望一位住院回家的亲戚。

这位亲戚是我的舅妈，忽发脑梗在医院住了十多天，听说已经康复得差不多昨天出院了。

农村风俗，亲戚朋友间有人得了病住了院，还是要购买些礼物去看望的。

舅舅舅妈这几年日子不好过，表弟网贷欠了一屁股债，经济拮据。亲戚们都是选择给她拿些钱资助一下，我们也只能用这种方式表示心意去探望她。

很久没来舅舅家了，以前外公外婆在世时，我们每年都会来看望他们。

自从他们都仙逝后，如果舅舅家没什么大事，我们来这儿的次数渐渐少了。

路程并不远，开车十来分钟就到了，只是山路弯道太多了。老公开着车在七弯八拐的山路上爬行不费劲。以我的车技，是不敢走这种Z字摆众多的上坡路的。

舅舅家的房子坐落在一处山凹处，附近没有人家，只有山对面有户人家与他们相望，能互相呼应，他们夫妻俩独自居住在这里。

不知是不是下雨天的缘故，眼前的房子竟有一种苍凉之感，就如逐渐步入老年的舅舅舅妈，尽管他们都还不到六十，在许多人眼中还正当时，此时却透着一股让人无法释怀的颓废感。

敞开着的堂屋里，舅妈已经看见了我们，率先喊了我们，并问我们吃饭了没有？

听声音，和平时无异，现已五十多岁的舅妈年轻时是位美人，现在依然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染成棕黄色的波波头短发衬得皮肤很白净，一点也看不出她是刚住院回来的人。

如果不是看到她拿着医院里那种四只脚的康复椅在做康复训练，真怀疑她是位病人。

我点点头说在家吃过了，坐下与她聊起家常，问她得病前有什么症状没有。

她说一早起来感觉一侧手脚麻木走不动了，赶紧喊舅舅。舅舅一看吓着了，忙打村里医生的电话，说了舅妈的症状。

医生一听叫他们赶紧喊车去大医院治病，说这是中风的前兆。

所幸送医及时，恢复得很好，医生说这是轻微脑梗。

用舅妈自己的话说，现在除了一边手脚有些麻木，走路不是很稳当，也没别的症状，胃口好，能吃能睡，但不能做一丁点事，成了个废人。

我安慰她，天天做康复训练，会很快恢复如初的。并问她舅舅呢？

这下雨天，舅舅应该不会出门干农活。他因嗜酒如命让一条腿残疾了走路一瘸一拐的，但除了爱喝酒且易醉的毛病，家里农活一样没落下。

舅妈指着厨房道，在里面洗碗呢。

我想这是他的生活常态。平时舅妈身体健康时，很少在家，她时不时在集镇找份事做，虽说都干不了多长时间就以身体吃不消不干了。

舅舅基本上是一个人生活，收拾厨房洗碗这种活他不干没人替他干。

我倒觉得，或许舅舅很享受现在这种生活，起码不用每天一个人守着这孤零零的房子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了。

我站起身，去厨房看舅舅，他巳经听到我们的说话声，泡了热茶端出来了。给我们端了茶后，他又进房拿了几样零食出来招待我们。

我们叫他别麻烦了，坐下歇歇。

外面雨细细密密地下过不停，整个小村子处在一种烟雨迷濛中，显得宁静而静泌，好像时间静止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