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70岁的仙和73岁的民，相守49年。
这一天，晚饭毕，民收拾收拾碗筷打算去厨房洗，结果使劲用力，双腿沉重，站不起来。
于是，仙立刻打电话给在村里聚会的大儿子回家，送父亲去医院。民之前有过两次轻微脑梗经历，看今天的情形比前几次厉害，仙和儿子担心大冬天的小医院耽误救治，立刻驱车直奔县城。
二
民入住普通病房，诊断为闹出血，消炎，治疗。民人高马大，连续几天，大小便失禁，仙一遍遍仔仔细细换洗、擦拭，生怕民睡久了，肌肉萎缩，没日没夜敲打按摩民的大小腿。
每天，民就是睡睡睡，偶偶醒来，就两眼深情的看着仙，眼光一直追随着仙的一举一动，仙逗他：你看看我干嘛?我是谁?你看了几十年没看够吗……民轻轻的吐字不清，而仙听的真真切切：我看看你，我看我的仙，你是看不厌的。有几次，民说：你是我老婆。仙听后心头一震，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几十年了，从来没有当着自己的面，这样柔情的说“你是我老婆”，难道是他知道自己这次熬不过去了。仙不敢多想……
三
70民在第8天神智不清，呼吸困难，进入ICU。70岁的仙，原本也有高血压，一连8天8夜守在民的身边，血压飙升，人一天一天消瘦，体力不支，儿子逼仙回家休息。
仙含着泪，回到几十公里外的家中。
一到家，就几乎瘫软，儿媳立刻将其送到医院补营养液提神。
仙给儿子电话：如果医生说要切气管，你就说，保守治疗。
第9天晚，民出现全身多器官衰竭，抢救无效。
四
入殓前，仙和子女说：在医院里，我们照顾得那么好，他的身子一天一天的冷，护士给他吸痰时，我看他的表情非常痛苦，眼神是我几十年来从未见过的，我知道，这次他是熬不过去了。如果在ICU还要切气管呼吸，即使救回来，也是个植物人，花了你们的钱，还得你们照顾，你们赚钱不容易，还要天天上班，哪来时间陪，请护工实在太贵……你爸痛苦，还连累你们。仙嘤嘤啜泣，你们把丧礼办得体面些吧。
这次你爸没花你们多少钱，去给他买个墓地，别让他挤在安息堂里。
五
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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