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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来了,地上变成了一片雪白,天空也变得灰蒙蒙地,落雪无声,万籁俱寂。像是起源时的空白,看不见边际。灰白色的叶子在积雪之下,就连高高的枝干最后也淹没在了雪地里面。
另一边,是广阔无边的蓝色的水底,水底下一片的平静,微光零零散散,在最深最深的水底下,那个蓝色眼睛的水根依旧在那里,它睁着眼睛,四下一片幽蓝,它闭上眼睛,四周一片的黑暗。
那细密的大网飘飘荡荡,吸收着来自生命的消息,它没有什么形状上的变化,唯独那些轻轻飘荡的大网依旧在这里,它变得粗壮了一点儿,其次就是那蓝色的眼睛,变得更加地幽深了一点儿。
所有的生命从这里出发,最后又会回到这里,几乎没有一个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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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最初到来的一个水种子的尸体,再到一粒歪歪扭扭的土豆,化作一场大雾,变成无休无止的大雨,长成一个嫩芽和阳光进行第一场对话,最后再被埋葬在这越来越宽广的深水里面,很久很久,从最开始的蜗牛触角化作生命的起源,成就第一片湖面上的新绿,新绿变成枯黄,再到幸运的四片羽毛将生命的种子深深植根于大地上,经过里三层外三层的坚冰侵蚀,将生命经过火热的阳光的炙考,最后开出了世界上最绚烂的生命之花,红的灿灿,黄的默默,绿的栋栋,蓝的荡荡。曾经在地面上娇艳欲滴。
再到最后,它们将生命的消息传递到了无边无际的平原,山地,丘陵,形成了一次次万花绚烂的壮美景观。 它们一次次地发芽,又一次次枯黄,一年一年,十年十年,百年百年,千年千年,万年万年,谁会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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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有多少个阳光明媚的青天,经过了几个大雨滂沱,或者绵绵无绝期的雨季,又从地球上的第一朵雪花开始,到底一共降落了几次雪。时间,它自己是否会记得? 巍峨的山依旧还是巍峨的山,狭长的幽谷依旧也是狭长的幽谷,汹涌澎湃的流水依旧是汹涌澎湃的流水,生命她静悄悄地来了,又悄然无声地离开了,谁会记得呢?
那最初的会说话的一抹阳光早就忘记了会说话的那个小生命,无论是水光莹莹的露珠,还是那些可爱的对话?“那你一直都待在这里,不会感觉到难过吗?”那轻轻地好奇地稚嫩地疑问,早就消失不见了。那到底什么才是不变的呢?
到底什么才会见证永恒? 又或者说,这些奇妙的精彩的话语,在吐露出的那一刻,变成了雾气,升到了天空,简简单单的变成了雨滴,回到了地面,而那些赤诚的,强烈的,变成了雪花。
听说在寒冷的北极,每次说一句话,都会被冻住,想要听见声音,就得把这一片雪花带回家,放在火炉上烤着听。
现在天上依旧飘着雪花,一片一片,是片水面的第一次落雪,等到雪花融化之后,会听得见声音吗?也许那些话语形成的雾气和别的话语杂糅在了雾气,像是大山的沉默,像是水流的潺潺,早就听不清了,最会化作了一串串雨水的滴滴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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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听的见,说话的和倾听的也早就忘了。 天边的雾霾散去,阳光出来了,世界又是明亮。风儿吹着雪花四处飘舞,在阳光下闪着亮晃晃的星星点点。一点一点。
天渐渐地黑了,雪也停止了,风也吹不动了,阳光渐渐褪去了白光,红色变成了灰色,渐渐暗淡成一片黑暗。只剩下一片安安静静的水面,它广阔的看不见边际,一波波的浪花时而翻涌,时而又一次回归了平静,每一天都会有新的水流进这里,不管是汹涌澎湃的还是安安静静的。
这里于是变成了一片汪洋大海,而最深的底部,就是那个蓝色眼睛的生命。在夜晚到来的时候,它就睁开眼睛,感知生命的信息。“这一群花样的精灵最近快到来到了,嗯——嗯?等我一等,仿佛还有谁在。。。。。。。”
它蓝色的头颅,像是一个摔碎了的蓝色的水晶,折射着蓝色白色相间的光芒。 微地左右摇晃,眼睛闭起来。四下顿时一片黑暗。“乱死了,到底是谁?快出来。”它把头摇晃了好久,终于喊出一声,蓝色的水面上出现了一个轻轻晃动的画面,那是一片雪白,“怎么回事?没有信号了,接收不到消息?哎呀,哎。”它还是像以前一样,唠唠叨叨,自言自语。
“不行,今天不能够再拖延了,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搞定了。”它又一次晃动起了脑袋,比上一次还要激烈。“快快现形。”它大喊一声。眼睛张开,光明随之而来。‘哎呀。怎么还是一片雪白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它嘟囔着,含含糊糊,只有自己听得见。 “一定就是这里没有错了”,不远处微微地传来一个声音,“水神仙,手下留情啊。”“嗯?有声音?真是惊奇啊。
来这里的不都化作水滴了吗?怎么会有声音?难道又是哪一个顽固不化,丧心病狂的小鬼阴魂不散?”它低声咕哝着,一动不动,安安静静,等待着确定一下这个神奇的声音。
“有谁在发出声音,出来。”“是我,是我,我在这儿,伟大的水神仙,等等我。”循着声音望去,蓝蓝的水里,一个白色的小点儿轻轻地上下浮动着。连形状都看不清楚。时而上,时而下,时而消失不见。“喂,你是谁啊?怎么会来到水里?”“我是有求于你的一个小生命,您等我一会儿啊。”它在远处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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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水根看了看,终于答应着,“好的,我就在这儿等你,看你能够有什么事情来求助我。”它一动不动,看着这个白白的小点儿,一点一点靠近了,一点点放大,终于看清了,一只白色的蝴蝶翩翩而来。“哎,原来是你啊,今天怎么就过来了?”“我预感到伟大的水神仙您,今天会有一些什么行动。”它飞到了水跟的面前。“水神仙,好久不见。您最近可还好?”
“拖您的福,还活着呢。”水根秉承它的一贯个性,说话毫不留情。“说吧,什么事情?”神情略显疑惑 又好像一些生气。和它看起来冷静的外表终于想符合了一些。
“伟大的水神仙啊,几天不见,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美丽潇洒呢!”本来白色的蝴蝶在水里面悄悄晃荡着,在蓝色的强光下,白色被掩盖,只剩下悠悠的蓝色,蓝的通透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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