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故人归卷二

  蓝曦臣到云萍的时候已是半夜，刚到纸条上所写地方便听到一曲琴音，寻声入房时便只瞧见他一人，一身白袍显得清雅只是脸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痕虽上了药但还是有血渗出。

  “实在是大晚上的只有这地方传出琴音不会引人注意才不得不让二哥来这烟花之地相见，对不住了。”一曲毕，金光瑶看着蓝曦臣，生死一遭如今相见他心里激动但脸上平静如旧，“这《空山鸣》本来之前就寻到了的，打算清谈会时交给你，奈何事情太多拖到现在。二哥觉得我弹得如何？”

（十）故人归卷二

  “山空即心空，金公子再世为人怕做不到心空，这曲子不适合你。恩怨纷扰，金公子以后还是称我一声蓝宗主吧。”蓝曦臣淡然道。

  金光瑶不再看他：“听魏无羡说，我出事后你闭关月余是为何？”

  “我需要想明白一些事情。”蓝曦臣一贯的淡然让金光瑶此刻有些按奈不住。

  “那你想得如何了？”他很想知道这个答案，很想很想。

  “当断则断。”

  “蓝曦臣，你断得了吗？”我不希望你断。这是他心里的话，只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他晓得蓝曦臣希望他做那个干净的阿瑶，可他偏偏是个千人千面的敛芳尊。

  “我能。”蓝曦臣毫不犹豫，金光瑶心里是五雷轰顶。

  嘴角扯过一抹阴狠，他笑到：“好，蓝涣你别后悔。”

  他很早就想这样叫他了，却不想是在这样的境地下。

  “若是金公子行正道，安然渡世，蓝某欣然所见；若是金公子意与仙门正道为敌蓝某当不会袖手旁观。”蓝曦臣负手而立心下在盘算怎么向仙门百家告知此事好早做准备。

  “正道？我倒要叫你看看你所以为的正道有多正。”金光瑶说完这句话便将袖中迷雾朝着蓝曦臣一撒欲纵身从窗户离开只不想身子还未探出半个便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气息只好回到屋中。

  “江宗主啊，这么晚了还不休息？”看清来人金光瑶心里冷下几分。他从来没想过蓝曦臣会把他的行踪告知给谁，若来的是蓝忘机还好，偏偏是江澄。

  “我没空和你废话，江逸的清心铃呢？交出来，离开云梦我放你一条生路。”江澄本来在祠堂为江逸雕刻牌位，却被蓝曦臣悄悄叫出来，告诉他金光瑶约他在云萍的一家青楼相见。江澄正好发愁江逸的清心铃不见了，想要替他寻一下遗物便跟过来只是为了保险起来先不露行踪，只在一旁查看。听他们磨磨唧唧地说了半天正觉得郁闷之时看见金光瑶想离开才现身。

  “我的生路什么时候轮得到你给？江晚吟，你当年丧家之犬一个的时候难道忘了吗？”那时候他还叫孟瑶，刚在射日之征中崭露头角，有一次他听那人夸云梦的小江宗主，少年傲骨，家门岁灭然志气未夺，能以16岁之躯撑起一个崭新的江家。他当时心里不服气觉得那个小江宗主没什么厉害的，不过凭着他江家的百年根基罢了。却不想这时候这坛陈年老醋这样打翻了。

  “给不给？”江澄知道这人口舌厉害，只能心里忍下这口恶气。

  “哼。”金光瑶朝着江澄掷出一物便纵身离开。一出去就碰上赶来的薛洋。金光瑶认为蓝曦臣会是一个人来，自己也想单独同他说说话，就叫薛洋单独去了一边，结果偏偏杀出个江澄，金光瑶没好气地有些朝着薛洋发火，“你死哪儿去了？”

  “不是你叫我别跟着的吗？”薛洋有些懵，“怎么？他不肯跟你走？我跟你说，你干脆把人弄死了，我帮你炼成高阶凶尸，这样就听话得很。”薛洋大概猜出了他这么没好气的原因。

  “说得好像你成功了一样。”金光瑶继续没好气地怼他，“行了，快走吧。”

  薛洋这会儿懒得跟他计较，催动苏涉宋子琛就跟着走了。他刚刚一个人在江边喝酒，看着那只锁灵囊，他不知道说什么可是他有好多话想要说，真闷。

  “唉。”金光瑶走后蓝曦臣叹出一口气。对金光瑶，他到底觉得可惜。从默默无闻的孟瑶到风光无限的敛芳尊，他明白他背后付出了很多，只是偏偏这里面掺着太多人的血，如今他跌落尘埃，他也说不上什么心疼，毕竟这是他种下的因，如今这果他也该受着。这感觉，太复杂了。

  “蓝宗主要觉得可惜，现在去追啊，人估计还没走远。”江澄没好气地跟他说。先是说他靠着魏无羡救人，再是骂他丧家之犬，江澄心里憋着气很久了，正巧蓝曦臣这口气叹得撞上了他干脆说两句。

  “啊？”蓝曦臣有些错愕，虽说他早闻三毒圣手脾气不好，但以往两人见面都顾着一宗脸面，江澄对他也算是以礼相待，这么没好气地跟他说话还是头一次，“哦，没什么。江宗主，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酒肆吗？”

  这人想喝酒吗?江澄撇了他一眼，云梦是他的地盘没错，可他也不至于连云萍哪里有酒肆都知道吧？算了，看在今天他也帮了云梦的份上不和他计较。

  “干脆叫人拿两坛上来得了。”江澄正想转身下楼去叫人，才想来这里可是花楼，堂堂两大世家的宗主在花楼喝酒传出去叫人怎么说呢？江澄噎过蓝曦臣一下心下气是顺了不少，这会儿自己也觉得叫人拿酒上来这个主意太馊了。“算了，这附近应该有没关门的客店，我跟你去找找。”

  江澄收好江逸的清心铃同蓝曦臣一道离开了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