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出门兴趣不大——所谓兴趣不足,主要是指不积极规划。外面的活动,如果有幸被对方邀请,觉得位置不错,那就愉快的去吧。
否则,知道某项活动很有趣,自己肯定很乐意参加,但如果对方不邀请你,你也绝对不会主动要求。论自由和舒适,无疑是家中最大的。
外出只能算是宅在家里的一种逆向活动。对于普通人来说,在家的日子更长,在外的日子更短。如果反过来,很难想象会是怎样的生活。
波德莱尔的想法与我完全相反。他一生都在与港口、码头、火车、轮船和旅馆相遇。这些奇特而有趣的空间,竟让他感觉比在家还要舒服。他甚至认为,只有在外面,才能听到内心的呐喊。
艾略特相信走出去可以带出现代工具的美。这样一台在茫茫空间呼啸而过的生硬冰冷的机器,在他充满感情的笔触下变得温暖而柔和。大家出门自觉使用交通工具,否则很难走远。
交通工具在心理上分为两类-预期和非预期。早年高铁不发达,一般都是坐飞机。这个行程从一开始就充满了期待,人在机场,心在天空,期待着起飞的那一刻。预期会产生紧迫感。如果不能守时,就会关系到以后的一些安排,让人无所适从。飞机按天行事。
当航班无法飞行时,机场使用公共汽车将人们运送到城市的酒店进行安置。这个时候和一个不知名的乘客同住一个房间,真的很郁闷。每个航班旅客都养成一种期待心理,希望能在机票上显示的时间起飞,否则时间一耽误,心里杂草丛生。
充分理解德波顿的金句:“人生中很少有时刻像飞机起飞时那样让人如释重负。”期待是一种负担,又有着希望的可能,所以还是被出门在外的人使用率很高。我主要是坐高铁,跟飞机不一样。它不需要在天上起飞,而是在地面上爬行。因为严格遵守时间,双方都形成了默契,准时上车,准时上车。
很少有人会问高铁是否准点,而是担心不准点就赶不上了。在我的朋友中,周先生是第一个习惯随时踏进马车的人。车子开动了,他和手下坐在座位上喘口气,来缓解刚才奔跑的激情。
其实,如果他早十分钟出发,就不会那么急了,但他始终拒绝,认为时间是让人观察的,既然是开车的时间,那就在这个时候上车。这真是一个精于算计时间的男人,如此讲究合身。可有几次,人还没有到,车已经轰轰而去,他的心情就变得不爽了。
他的计算是正确的,但是他忘了计算开车途中发生的事故——比如堵车、改道、抛锚。未知的因素往往会破坏旅行计划,这也让旅行者比在家的人多了几分警惕,不时查看时间,计算时间,成为最关心时间进展的人。
坐在高铁车厢里,两边平坦宽阔的影像掠过,坐在飞机上的人看到的是立体的景色。高铁上的人自由度很大,包括走动,至少几个小时不用系安全带。
车子在坚实的地面上飞驰,那是我熟悉的稳定状态,但驾驶车子的却是别人,而不是我。位面在虚空中穿破云雾,时而剧烈摇晃,仿佛即将分崩离析。远大于飞机的气流让飞机摇晃晃晃,让人联想到不祥的坠落——很少有人知道飞机在虚空中。中等飞行原理,感觉这么重的物体竟然能在空中飞翔,真是玄乎。
空姐开着餐车过来,有些人根本没吃。百人同风。他们以为再过几个小时,马上就能和朋友们一起品尝到特色美食。更多的人还是接受了——人在空中不能太关注,到了地面再说吧。空中旅行培养了人们小心翼翼的动作。他们在自己狭窄的位置上,在系好安全带的情况下,拉开小餐桌,接过食盒,从容不迫地把番茄酱、辣酱、泡菜装进袋子里。把它拉开,倒在米饭上。至于水果、矿泉水、小蛋糕、小面包,品尝的时候需要轻柔一点,否则汁液会飞溅。
影视剧中吃肉喝酒的场景总是被夸大。似乎这样的放纵才是人生的乐趣——桌上常常摆满酒,然后一饮而尽。有几次在飞机上吃饭,我总是想起父亲,他的手总是抖得厉害,有时手里端着一碗粥,汤水都会流出来。
过去二十年他没有坐飞机,都在家里。家里的范围不小,把地抖掉,扫一下就可以了。毫无疑问,飞机是一个很有礼貌的地方。如果不出门,一个人不可能有意识地被困在这么狭长的盒子里几个小时。空间坐标的差异制约着人的行为,这是到达远方的必由之路。
以后的日子里,出门会越来越少,远方也渐渐与自己无关,也不会再有相见他必须参加,没有任何活动需要他主持。以往这样的活动自然会想起他,现在却被人无视了。地上跑的,天上飞的,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进进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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