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4月《时装L' OFFICIEL》
近日胡歌受邀《时装L’OFFICIEL》拍摄一组时尚大片,古装戏拍久了,连胡歌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横店和上海哪个是家。如果横店是家,进家门前还要先做回古人。在那个一日千年的地方,变幻的似乎只有四季。就算换一种方式拿起如霜利剑,呈现在他脸上的,都是不变的容颜晴朗,月白风清。
他穿梭于古代与现代之间,满足人们对于遥远之外的每一丝幻想,美,自然是他的标识,却不是唯一的符号,他从不以帅为傲,除了相貌与天赋,胡歌有着属于自己的内容,作为演员,他承认“自己还是有一点野心”,希望观众、包括同业看到他的另一种潜力。
胡歌一直希望生活节奏可以变慢,否则总觉得像坐着一艘小船顺流而下,用他自己的话说,“哗一声就过去了,什么事都是过眼云烟,日子过得太浮躁。”胡歌的“胡”,大约是胡思乱想的胡。他睡眠不好,应该也和想得太多有关。他试图戒烟,却又舍不下这最后10cm的渴求;他把胶片当作信仰,又常用手机拍下内心与外界的重叠。他想把客厅当车库,把卧室当暗房;在马桶里种上仙人球,在浴缸里养金鱼,冰箱里只有冰淇淋,书架上全是照相机,然后在阳台支一张床,和他的猫狗同床异梦……他聊他最近在看的书,书名叫做《我们这儿是精神病院》。
“骑各种马,驭各种剑,去横店的各种场景,和各种美女生离死别”
古装新剧《琅琊榜》开拍的这几天,胡歌变得有些焦灼,不到五页纸的戏拍得他嗓子冒烟,面对史无前例的台词量和佶屈聱牙的难度,他几乎质疑从前拍的古装戏说的都不是人话。拍夜戏前,他为了把台词捋顺,晚饭都没敢吃。收工回到房间,狼吞了一碗方便面,吃完才发现嘴里烫出两个崭新的燎泡,这个发现让他更感到火上浇油。“小时候羡慕电视剧里的演员,开各种车、去各种地方和各种美女谈恋爱。后来自己做演员了,情况是:骑各种马驭各种剑,去横店的各种场景,和各种美女生离死别。”
不是没想过离开古装戏,特别是自话剧《如梦之梦》以后,他多想让那个面颊上有两抹轮廓清晰的黑须、面色沧桑的中年男子成为他的新塑性。作为演员,胡歌承认“自己还是有一点野心”,希望让观众、包括同业,看到他的另一种潜力。所以《琅琊榜》本不在计划之内,“看完剧本,我觉得和以前演的古装剧有很大不同,梅长苏外表非常柔弱,但内心极其阳刚、极其凌厉。”他因此接下了这位琅琊榜首、江左梅郎,想把这个天灵地秀又妖火灼灼的男人演出令人讶然的味道。
Q:接拍《琅琊榜》前,台词有没有成为你的顾虑?
A:剧本是由小说作者自己改编的,这是我看过的完整度最高的剧本,台词非常考究、细腻,以前我演戏喜欢二度创作,拿到剧本就修修改改,而《琅琊榜》让我觉得可以一字不改,但开拍几天后就“摁了一卡车的鸡”。靠嘴吃饭的人,哪能丢了手里的针线活呢,但我改也有分寸,立体剪裁后的梅词还是梅长苏。
Q:如果用古诗词向心爱的女子表白,你会选谁的?
A:我肯定首先是自己写。如果一定要选,我选秦观,他的诗词都很有画面感,这可能和我从事的行业有关。比如“山抹微云”,我时常思忖这个“抹”字,至于传情的诗,印象深刻的有“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曲槛俯清流,想花阴、谁系兰舟”。
“我忽然发现,原来镜头里的世界,是内心与外界的重叠”
“去年冬天在剧组里,我拍了21张上海的天空。拍到第三天的时候,雾霾开始了。”胡歌说他的摄影装备不算多,两台胶片机,几台不错的卡片机,徕卡、富士、理光的机身和四五个镜头,只是都好久没用了。“学生时代才有那样丰富的精力去拍,胶卷和冲印对当时的我来说是一大笔开销,所以每次按快门前都要琢磨很久。有时底片才转了一格,脑子里已经拍了很多张。”
胡歌会选择摄影作为表达方式,多少与他的“帅”有关。他从不以帅为傲,正如同有富二代、官二代、星二代,他认为自己只是帅二代,多拜父母所赐。所以相貌与天赋之外,一定要有属于自己的内容。“当时我想要不弹吉他,要不打球,但这两个都有比较杰出的同学了,我就走偏门,参加摄影兴趣小组。那时候拍照是为了泡妞,我经常背着相机、不装胶卷去给女生拍照。女孩有时候也会问我,你怎么老是不换卷儿啊?”
Q:记得你说过最想拍生活里正在慢慢消失的东西,这个系列后来着手进行了吗?
A:我也不是专门去找,走在街上看见了就会拍下来。比方说,摆在弄堂里的马桶、立在弄堂口的邮筒,家家户户门前的煤球炉,一到冬天就浓烟滚滚,洋溢着生活气息;还有阳台上的晾衣架和竹竿,大门旁的牛奶箱,现在可能都弃置不用了。还有自行车,老上海的永久,也拍了挺多。
Q:有没有考虑过出本摄影集或者举办影展?
A: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摄影于我来说只是纯粹的爱好。就像我出车祸的时候,天天在医院写日记我乐在其中,当时的文字都特别搞笑和幽默,那是一种自我治疗。可是当某一天经纪人说要给我出书的时候,我就什么也写不出来了。因为那一刻我的文字不再是写给自己看,而是给别人看。
Q:你会主动提起车祸,我还是挺意外的。记得你说过,如果媒体还是在你面前提到车祸,证明你这些年的努力都失败了。舞台剧之后的你,其实已经有了质的提升,如同数码摄影之于胶片。
A:你的比喻很对,用胶片拍照,弹药是有限的,每张照片都有漫长的思考过程。数码可以连拍,在里面挑,还能后期润色或藏拙。胶片需要更扎实的功底和更强的应变能力。去年一年演话剧,过程对我来说远比结果重要,相较影视剧它是一种回归。整个排演过程里,我像回到学校,每天背着书包去拍片场,也不带助理。回到最纯粹、最原始的状态,忘了自己是什么明星,我就是一个演员,一个学生。
“我想我属于外干内潮,就像上海冬天弄堂里晒的被子一样,晒了一天外面干了,里面还是潮的。”
从出生到高中毕业,胡歌的活动范围一直没有超过家门口半径三公里。他可以告诉你永嘉路的各种玩法,如果随意游荡,可以沿太原路往北,一路小跑穿过太原小区然后出现在永康路200号对面;也可以潜入永嘉路416弄大铁门,最终从岳阳路77弄蹿出;如果喜欢热闹,附近有永二小学、中国小学、市二中学、向阳小学;如果饿了,建国路口有一个菜市场……
“我小时候住在弄堂里,那时墙还是米黄色的,是种温暖的色调。放学回家从大铁门走进去,耳边就响起邻居炒菜的声音。”每年一到农历年的那几天,胡歌都带着恭敬与慎重度过,经过努力,或许可以把气氛带回小时候。“现在奶奶还住在弄堂的老洋房,每次我回去都感觉特别落寞。楼体重新刷了墙,变成冷灰色,整条弄堂特别安静,死气沉沉的,没有过去十分亲近的邻里关系。”他说即便回到小时候住的地方,也找不着家的感觉,让人伤感。
Q:排演沪语话剧《永远的尹雪艳》时,沉浸在熟悉的吴侬软语中,是不是体会到了远去很久的家乡情怀?
A:这事特别巧,我演出的剧场是上海文化广场,所在地就是长大的地方,永嘉路。我从出生,小学、中学都在这活动,而排练的地方在我大学对面。所以直到我读大学,活动范围没有超出半径三公里。来看这部话剧的除了我粉丝是年轻人,其他还是中老年人偏多。大家都是在寻找记忆里的东西。
Q:在外工作时,会不会某个时刻,家乡味道或者家乡话突然令你十分触动?
A:家乡话是一种听觉刺激,可以勾起你的不仅仅是回忆,还会触动到情绪。逢年过节的时候听奶奶讲家乡话,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童年的幸福感就忽然回来了。也许她只是叫我起床,该吃吃包子了,但那种美好的甜甜的记忆却立刻变得立体。现在上海的小学又开设上海话选修课,我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可能再过个两代三代,上海话只能去博物馆里听了。
Q:你将自己的名字拆开,“古”代表怀旧,“月”代表多情,“哥”代表仗义,“欠”代表追求完美。前几个都体现了你的工作状态和生活,今天你觉得生活中还欠缺些什么?
A:自我。主观上来说,我这个人太懒了。我有很多的想法,但是执行力又因我的懒惰变得特别差;客观原因是有很多干扰和应酬,我的个性又不懂拒绝,所以让自我流失太多。
Q:关于那段在马桶里种仙人球,你当时在想什么?
A:这个我得抽根烟再回答你……我的思维是非主流的,小时候很叛逆,老师这么说,大部分人都这么说,我就是要刻意找点不一样的。包括写东西、拍照,都有我所谓的个性。比如我看《天才在左,疯子在右》,还有小安的《我们这儿是精神病院》,小安的天马行空又让我见识到了新的境界。写下马桶种仙人球那段话时,我对自己当时的生活状态极其不满意,想把它全部拧碎打破,从头来过。那时我想到的是达利的画,想到他温柔的偏执,还有他孤独、怪诞的软钟。
图片来自古月哥欠官网 图片来自古月哥欠官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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