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去看你

东北地区一场预报中的大雨正在奔袭的路上，我们作为等待区域的人员，只能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略发几句感慨。这样的天气，用人体“舒服”两个字形容，还略微有些过誉了。因为怕热的人，这样的天气刚刚好。而有些怕冷的人，这样的天气就有些凉了。

怕有太阳时的直射，又怕太阳消失时的清冷。人这种高级动物，总是在折磨和自我折磨中传承下来。不用干活的快乐，就是可以多一些时间与自己相处了。从早晨懒洋洋起床开始，这一天的打开方式都是慢节奏。

刚出门，小狗嘟嘟扑上来，看一眼它的盘中餐，就知道那小家伙太馋了，昨天晚上喂食的东西，一定是它不喜欢吃的。摇头摆尾讨好人的样子，就是为了在清晨再搞一点好吃的裹腹。对这种挑吃挑喝的小东西，无奈之外也就有了训斥，教训归教训，心疼归心疼。还是在做早餐的时候，琢磨着要给它也安排点吃的。炒鸡蛋时多放两颗蛋，竟然又想到了小鸭子，那几个小家伙费力气下蛋的样子，让人觉得它们懂事得让人心疼。把手中的青菜故意多留一些菜叶，就是为了去讨好小鸭子们。

知道这个时间是小鸭子们下蛋的时间，有些好奇，更有些欣喜，但更多的是害怕打扰。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去生产，也许这是我多虑了。

悄悄走到鸭栏那一边，四个小脑袋同时紧张地盯向了我这一边。一圈黄红色的眼脸，把鸭子黑溜溜的小眼睛衬托出满眼的精气神。鸭子的警觉性，绝对不可以小觑。只是这种鸭子为什么是哑脖子，我并没有搞清楚。物种之间的进化与生存法则，是大自然给出的奇妙答案，人类也无法干涉其中。

仿佛看到了人家的秘密一样，扔下菜叶我迅速撤离，但已经看到了小鸭子身体下面有一颗圆溜溜的鸭蛋了，真想大声高呼：鸭子下蛋了！还是忍了又忍。

在我再次转头回望的时候，我看到刚才还趴着的另外一只鸭子，竟然抬起屁股，又一颗圆溜溜的鸭蛋已经落在了地上。我张大嘴巴，逃也似地钻进厨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男人。男人笑呵呵的表情，或许对我讲述的夸张有些觉得好笑，或许本身就觉得鸭子下蛋了是今天早晨的喜讯。

怎么也忍不住想绕过去再看一眼小鸭子，再次站在院子中，装作干活的样子，眼睛却时不时地瞄向鸭栏，还有一个小家伙趴在窝里一动不动，认真下蛋的鸭子真是太帅了。

小狗扑了上来，几块鸡蛋下肚，人与狗之间的情感又产生了莫名的变化。絮絮叨叨和狗狗说话，已经变成了日常时光中这个小院子的一道风光。狗懂人语，人懂狗行。你看我的时候，我扑上去。我看你的时候，你摇着尾巴欢迎。我喂你食物的时候，你偶尔转头离开，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而在我离开的时候，你又悄悄地回到自己的食盆前，看一眼，又轻轻嗅一下食物的香味，味道可心了，慢慢吃上几口，味道稍差人意时，你又晃着失望的小尾巴悄悄走开。

嘟，你是院子中的王者，只有你吃剩下的东西，虎才有机会进食。那家伙体型比你大，胃口比你好，刚来这个家的时间短，论资排辈，嘟也是主人的萌宠。

嘟在饮食上最挑剔，吃饭也最少。想想这样子的挑剔，仿佛也就有了最好的解释。黑虎本来是一条大型犬，但是长来长去，却只变成了中型犬，惹得主人觉得可惜了，有时候还会感慨没有在狗狗生长时期给喂好了。

黑虎吃东西虎头虎脑，但也仅限于爱吃的东西。不爱吃的东西摇头晃脑，左嗅嗅右闻闻，大舌头也会在舔右舔，就是看不到食物入口。

它总是在我写文章说话的时候，瞪着黑溜溜的眼睛，向我这个方向张望。好奇的孩子，身体里多了一些热闹的因子。有人搭理的时候，满心欢喜。无人理会的时候，也能安安静静。虎全身黝黑的毛发，有时候要在它的脸部刻意寻找眼睛，那灵动的小圈圈发着亮光时，让人立刻锁定眼睛位置。躺在砖地上看他也的时候，在你觉得它睡了时，却看到眼睛在微光下正在转动呢！

原来，我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去看你，你也在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看我呀！小鸭子是这样，小狗也是这样呢！

农家有烟火气息的小院，因为有了人，狗，鸭子，植物而灵动起来。天空中飞过的鸟儿，正落在矮墙上鸣叫，一声声，一串串，热闹了整个晨和村庄。

2022-6-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