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村里的菜园子开始衰败,零乱而萧瑟,唯那一蔓丝瓜,风华正茂,独领着风骚。
在想,丝瓜之得名,是因为它成熟后变成了丝纤维的原因吗?
却分明看见的是,眼前这一付藤蔓上伸出了许许多多的丝须来,以完成成长过程中向上"爬行"固定藤蔓的作用,和有了丝瓜之后,承重瓜们恒久"引体向上"的动作。
如此巧妙和必须,是上帝的旨意么?毋宁说,是达尔文适者生存的必要。
你要找到阳光,就得往上攀援,你要向上攀援,就得手脚并用。那么,就被迫的生出些手脚,即可以卷圈缠绕的丝须。
当然还要有一副韧性,和所谓的毅力。当丝瓜一天天长大,当一个丝瓜又一个丝瓜生出,当忽然间烈风猛雨,这些你都得有所预判和承受啊。
就想起小时候的一个疑问:当你每天抱起你的牛犊子一两次,一天不落的抱啊抱,最后,是否就能抱起一个小半吨重的成牛呢?
我终于没能去做这个试验。却我家的丝瓜蔓这样做了。她一天天的输能,抚养丝瓜们成长,一天天承受丝瓜的渐渐增重。每个吊着丝瓜的地方,藤蔓都明显被拉弯了,却她怎舍得放手啊,只有拼命地抓紧、抓牢,再抓牢实些。
而一个个渐长的丝瓜们,若一个个林海音《城南旧事》里吊线虫的"吊死鬼"一般,悠闲自在,哪里注意到头顶母亲之承重啊。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么?
这承重,似乎既是她的职责、使命,又似乎是她的快乐之源。所以,她总是表现得任劳任怨,又任命的样子。于是,终于成一弯再弯的伟大母亲的身段。
又想起李贤的《黄台瓜辞》: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三摘犹自可,摘绝抱蔓归。
原来,他们又是她的命根子。
原来,千绦万缕都是"思"啊!
丝瓜成熟后,剥出来可用以洗锅刷碗,别有不同。乳瓜时,还可以摘下来洗洗,配些辣椒炒一盘热乎的可口菜。
却相信,这都不是它的本义,只因被所谓"君子"善假于物了。
秋天,当我注目凝望于家里菜园子的那一株丝瓜蔓时,会想:丝瓜之得名,是因为它成熟后变成丝纤维的原因吗?
毋宁说,丝瓜之名正是她的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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