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部山区,我见过两个群体,窑匠与窑工。
打窑是个技术活儿,于是窑匠派上了用场。但先登场的是风水先生。打窑前要请风水先儿先看窑势,窑洞不能面沟,靠水,以防洪患。理想的是面山,这样聚气。看地先儿走后,窑匠上阵。窑匠带着家伙儿式前来观窑,他首先要检验土质,看适合不适合凿窑,有经验的窑匠会从崖壁上取下一块土,掰开看一看,如果土中有“刺",这肯定能成,如果没“刺"他会建议窑主另辟吉地。也有较省事的办法,手拿锤子随意敲打一下土壁,察颜观色,判断土的粘性。
开工后的头场戏是清窑脸,即清理庸土,最终削出一个直壁来。然后是开凿与取土。凿窑不能一气呵成,要边凿边凉(阴干),一点一点地向前推进。不可冒进,因为窑土有湿度,如果速度太快,会有塌方的危险。
窑洞凿好后,还要泥窑,用黄土和了麦秸,麻丝等抹到窑壁上,做成一个光面,既美观又实用。到这时,一个传统形的土窑就做成了,主人置床铺,添家俱,垒灶台,设窑门(或挂门帘),开始享受洞里人家的幸福生活。
窑洞是窑匠的作品,也是窑匠的脸。
窑匠在土洞里工作,窑工在煤洞里作工。
窑工也是一个特殊群体。他们生活在地下,且有一个不雅的称呼,煤黑子。阴暗潮湿的环境下,到处晃动着发光的胴体,这是一群峥峥铁骨的汉子。黑又亮是他们骄人的皮肤。
当地有一首民谣:好女不嫁窑工朗,三天二头守空房,好不容易见个面,还落个黑肚子白脊梁!
窑工,是一群匍匐在地下书写历史的人。他们值得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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