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这条巷子其实本地是叫某某街,听说解放前也繁荣过一阵子。我家住在西边巷子北头的第二户,挨着的笫一户是一个孤寡老人,人们称他叫侠生,究竟是叫瞎生还是侠生,我亦难以辩清了。只知道他和我家是一个姓,同姓不同宗,他的眼睛失明了,每天拄着一根棍子。他是结过婚有一个女儿的,大概他双目失明之后生活坚难,老婆改嫁了,嫁在邻省的一个村庄。女儿也跟着母亲去了邻省,后来又嫁给离我们这个村不远的一个村子,丈夫是一个民办教师,那时还经常看见她给老人送饭,现在我遇见她,还要叫她一声姑姑的。后来老人过世了,记不清是那一年的事了。
紧挨我家右边的是一对夫妇,他们家是吃国家粮的,也就是现在说的城镇户口吧。丈夫是个打铁匠,我管他叫已勤伯伯,他年纪比我父亲大二十来岁。他俩夫妻膝下无子,收养了一个女儿,后来他这个养女在县城的一家矿产企业上班,后来因为贪污罪和县里的一把手蹲进了监狱,几年后获释在一个镇子里开店铺,她的养父死后便把养母接去她那享福去了,之后再也沒见到她了。
那时打铁铺是在我家斜对面的东边巷子,看见巳勤伯伯和他的助手将铁块置于通红的炭火之中,他的助手一进一出的拉着风炉,待铁块烧到火候了,巳勤伯伯便用铁钳夹住置在一个大铁座子上用铁锤锤打,他的助手用双手抡着一个更大的大锤,两个人你一捶我一捶,交互捶打,只见火星四溅,铮锵之声在小巷回响。捶打之后,便用锉刀将刃囗锉得锋利,一把刀或是一把锄头就成了。
巳勤伯伯换了几个助手我也不清楚了,只知道最后一个是姓驼的,人们都叫他驼娃崽,他是从离我们村十来里路远的一个镇上搬来的。原因是他家的房子受了火灾,没房子住了,搬来住在侠生的房子里。他家里有五囗人,也是吃国家粮的。他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和一个母亲。他的二弟是个智障,后来不知生什么病死去了。他后来不打铁了,去了一个国营果场打工,在那里和一个离婚的职工结了婚,现在在我们这个村的公路旁建了房子,开个五金店。他的小弟也在邻村一户人家入赘,两兄弟的房子并排在一处。
冬日忆旧(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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