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零工的日子
我家有兄弟姐妹四人,我是老大,父母亲都是在集体企业上班。在我小的时候家里很穷,为了弥补家用,我在十三四岁就开始打零工。什么包糖果、刷红纸、工地小工都做过,大约在一九六八年底,我刚过十五岁就到了当时的街道办的砖瓦厂做工。
砖瓦厂在县城东的下坝,位于川鄂公路边,距家里有二三公里。
下坝砖瓦厂最早就是个劳改释放人员为主的监督劳动场所,我进厂的时候共有三十余人。我们一起去厂里面上班的有五六个,都是家庭政治出生好但家里较贫困的年轻人。
以当时的政治面貌情况看,工农家庭出生的人很少,大多是劳改劳教释放人员及管制份子和地富反坏右子女。
砖瓦厂环境很差,其工作极苦极累,也没有什么体面,一般人也都不愿意做这行。
砖瓦厂的工作基本上都是露天作业,按劳计件计酬,除了下雨和大雪大凌天都要出工。一般都是个人操作,就是自己挖土、和泥、搭砖、车瓦。
看着那些师傅们做了几次,跟着师傅学做一段时间,自己就可以边学边做了。操作还是比较简单的,技术上也就是个熟能生巧的过程。
砖瓦厂的工作都是简单重复下体力的事情,特点就是又脏又累。特别是每个月要出窑砖瓦的时候,就满脸满身都是灰尘,很难洗干净的。尤其是在冬天,出窑的时候真是脏,经常手上都是麻癥子,十分粗糙难看。
每到装窑的时候,就是砖瓦厂最轻闲惬意的工作了。十几个人排队传递荫干的砖瓦胚子,大师傅就在里面把砖瓦胚子一层层的砌码好,等着烧制。在码砌砖瓦胚子的过程中,就会不断的有老师傅一个接着一个的龙门阵摆了出来。这都是最底层人的故事,天南地北,天上地下,有荤有素,嘻笑怒骂皆是解困除乏的口头文学。这也是我在砖瓦厂做工记忆最深的开心的娱乐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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