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颖想了几秒钟后才缓缓的说:“好像有那么点儿影子。是不是一家子都挺土的?还带个倒霉孩子。”说完,她递给了崔立言一个询问的眼神。她的眼神轻松随意,让人感觉那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但她的内心深处却在翻江倒海。当崔立言说出揪门外的柿子时,她就已经想起了那次吵架。故作轻松的询问只是为了显示她的镇定。
首先她不确定这封信是不是那个人写的,按她的理解,她是打死也不相信有人会以德报怨的给她送钱。她更相信这是个阴谋或者最少也是在下战书。
其次她不清楚对方掌握了她的什么。她干的买卖虽然保密性很好,但毕竟利润丰厚,备不住就会有人眼红想插一脚。做了亏心事的人都怕鬼叫门,她深刻的体会到了这点。
“对,”崔立言干净利落的回给她一个肯定答复。“信里还说什么两清了。我看看原文怎么写的,”他又把信展开,在信纸上来回的踅摸看。看了几眼终于找到了那句话。他尖着嗓子模仿着女人的声音念:“我不知道柿子归谁所有,如果归你所有,这是陪你的钱,咱们现在两清了。但是你记住了,香山是全国人民的香山!”念完后,他把信一扬给杨颖看。意思是我原封不动念得,不信你自己看看。见杨颖没理他,又接着说:“就是一个外地大傻帽儿。我分析是当时被您给骂傻了。回家越琢磨越不是味儿,心里憋着一口气出不来。怎么办呢?哎 !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来。我看赔钱是假,想写信恶心您是真。甭问,这是那女人写的。看这笔字就看的出来。当时我看她就不太正常,说她两句好像要拼命似的。依我说,您甭搭理她。把这封信一揉,往垃圾桶里一扔。然后把钱一揣,”说着,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裤兜,“就只当没这么回事,咱们大人有大量,不和她一般见识……”他越说越起劲,直说得眉飞色舞,唾沫星子横飞。
“闭嘴闭嘴闭嘴。”杨颖用手指着崔立言,不耐烦的说。“你先让我好好想想。”她眼皮朝上翻起,盯着天花板说。
她忽然想起了交易中的一些异常之事。比如上次交易文物时,对方不怀好意的冲她嘿嘿一笑,让她小心点。对方的话似乎暗有所指,她要小心什么呢?还有最近出门总感觉有人在跟着她。是便衣警察还是黑道的人?尤其是在店里的时候,她老能看见有人鬼鬼祟祟的往她这里望。光在那望又不进来买东西,什么人呢?如果以上那些异常都是她的疑神疑鬼,那么这封信怎么解释?
她本来还没太在意,经崔立言这么一说,又结合起她想起的那些异常现象。让她感觉好像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悄悄向她靠近。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啪”的一下网住她。金钱,权利就全都被人家网走了。不行!不能掉以轻心,不能像崔立言说得那样不当回事。别看他岁数不小,在这行里他到底还是个雏儿,不知道这里边的水深火热。在这行里,背后使绊子下黑手的事儿多了。为了一点点小利都能打出脑浆子,更甭提她干的是这种暴利的买卖。想,多想想,别因为大意中了别人的暗算。女人特有的小心谨慎在她心里运作开来。
听见杨颖的回话后,崔立言立即闭上了嘴,垂手站在那里。领导就是领导,他想,屁大点儿事都当成了不得的大事。也对,要不这样怎么显出她是领导呢?干嘛突然想起来改称呼了?还不是因为之前是朋友,现在变成从她手里拿钱的下属了。人都是这样,地位稍微变化一点称呼就得随着变。不变就等着挨雷吧!得!倒要看她能分析出什么三五六来。
想了有两分钟,杨颖用手指轻敲着桌子,幽幽的说:“我觉得这事儿不那么简单。”
“哦!”崔立言打起精神,故作认真的把头往前一探。
“你想呀,”她继续说:“这事儿都过去这么久了,而且还是这么点儿的小事——你不提醒我都忘了。而且和咱们又不会在见面。她真有这么大的气性吗?”杨颖拿眼角看着崔立言。
“嗯嗯,您分析的有道理。不过”他的眼神和杨颖的接触了一下后又立即移开了。“不过也说不准,没准恰好碰上了这么一个钻死胡同的人。呵呵。”崔立言心说,你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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