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江,沿海入口。
一艘横跨大西洋而来的国际游轮,正缓缓行驶在江面上。
陈君临安静的躺休息室椅子上,闭目憩息。
他的皮肤很白皙,面容儒雅,透着一股让女人都嫉妒的俊美气息。
在他身旁的窗台边,放着一块被黑布遮掩的物体,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他从,大西洋彼岸而来。
而今,是他数年后,第一次,重新回到了这片东方领土。
“阮哥,就是他!”
就在此时,一大群黑衣西装的成员,带着一名老大,怒气凶戾的冲进了休息室内。
在手下的指点下,老大阮昊目光锐利,直接锁定在了陈君临身上。
“就是你,打断了我两名小弟的腿?”阮昊声音平静,但却带着一股可怕的冷意。
十分钟前,一位残疾的老人,无意间碰撞到了阮昊两名小弟。
两名小弟怒,当场辱骂那位老人,并羞辱其是残疾人,让其下跪。
讽刺羞辱的嘲讽声,将坐在后排憩息的陈君临吵醒了。
而后,陈君临当场,踹断了两名小弟的双腿。
接到消息的阮昊,登时怒了。
在这个游艇上,还有人敢,动他阮系人马?
于是,他杀机腾腾的冲了过来,讨一个公道。
可此时,阮昊站在面前,凶冷的叱问,却没有回到任何回答。
陈君临依旧平静的躺在椅子上,闭幕憩息,对身外一切,都漠不关心。
“你可知道,我是谁?”阮昊面色更冷了一分,目光直直盯着椅子上憩息的青年。
可,依旧没有回应。
“我姓阮!这片江南省,你不知道我阮昊?!”
此言一出,前排的那位残疾老人,苍老的身躯有些颤抖。
四周的那些乘客们,也都个个面色一变。
阮昊?
这座游轮上的大部分乘客,都是江南本地人。
所以,又有何人不知,何人不晓……阮昊?!
江南本地,赫赫威名的大家族。
曾经叱咤江南,横扫一片。
“对不起…一切都怪我,是我不小心碰到了您的两位手下…事出在我…与这位小先生无关。”前排座位上,那位残疾老人颤抖着身躯,支着拐杖,小心翼翼起身。
他的整条左腿,都已经被截肢。而今,成为了这些年轻人口中的嘲讽口柄,被喊成‘老瘸子’、‘残疾人’。
此时,老人家想将所有事情,都扛在自己身上。不想让身后的年轻人,卷入其中。
“老瘸子,这里哪轮到你来说话?!给我滚一边去!”
阮昊身旁,一名小弟面色冷戾,猛地一抬手,直接将那残疾老人家推开。
老人家拄着拐杖,被这么一推,整个人踉跄直接朝着身后倒去。
可,就在此时。一只白皙有力的手掌,却突然搀扶住了老人家。
只见,陈君临不知何时,已经从椅子上起身。
“老人家,没事吧?”陈君临将老人家缓缓搀扶起来,将他扶回了座位上。
“我没事…没事。”老人家摇着头,拉着陈君临的手,一个劲的劝道,“年轻人,此事因我而起,与你无关呐,你不要管了。”
老人家,是想保陈君临。
面前这群人,凶神恶煞。他怕这个年轻人出事啊。
陈君临将老人扶回座位,而后起身。
他缓缓解开了衬衫衣袖的纽扣,而后,挽起了衣袖。
下一秒!
“啪……!”他狠狠一巴掌!
那名推搡老人的小弟…直接被一股巨力,给狠狠扇飞出去!
“轰…!”小弟的身躯狠狠飞出,撞击在一面墙壁上,直接将船舱墙壁装的凹陷。
“噗。”小弟身躯狠狠落地,直接大口喷血。
整个游艇休息舱内,一片震愕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一巴掌,将人扇飞?
就连…钢板都被轰的龟裂凹陷?
这,简直。
陈君临面色冷漠,一步一步,朝着那名小弟走去。
“你!住手!”身后,传来阮昊的怒喝声!
可,陈君临直接将其无视了。
他一步一步,走到了那名小弟面前,直接一脚,踩在了那小弟的脑袋上。
“他曾是一名战地医生。”
“你们知道,他救过多少人吗?”
“一名救死扶伤的老医者,何时能轮到…你这种宵小,欺凌恶霸之?”
陈君临的皮鞋,狠狠踩踏在那小弟的脑袋上,力道之深,几欲将他脑袋踩爆。
“他身负血泪,救治伤员之时,你在何处?”
“他身受荣辱,冒死手术之际,你又在何处?”
“他的腿,被炸弹所毁。这,是荣耀!”
“没有他,你们这群宵小黄毛,何来这…太平盛世?何来?!”
陈君临的声音,逐字逐句,如雷震喝!
那名小弟被踩在地上,剧痛惨嚎。
而,那位坐在椅子上的残疾老人,苍老的身躯在轻颤着。他的双眼,已老泪纵横。
一滴浑浊的泪,从皱纹苍老的眼角滑落。
多少年,多少事…又有多少人,能记得他?
他当了瘸子一辈子,从未有人,像今天这般,尊敬过他。
“咔嚓!”一声,脆响落下。
那名小弟的双腿膝盖,被齐齐踩断。
铁血荣耀,抛头热血。
白衣旗袍,救人无数。
老医者,岂容辱?
辱人者,自食其果。
前一秒,还在骂人瘸子的小弟,此时此刻,自己…亦变成了瘸子。
陈君临收回皮鞋,目光平静漠然,缓缓转身,朝着自己的座椅走去。
那名老人颤抖着,伸出右手,对他…行了一个礼。
陈君临止步,回礼。
“谁敢动老先生,下场如他。”陈君临目光环视四周,而后指了指地面上,那颤抖着的断腿小弟。
全场,一片死寂。
而后,他与阮昊擦肩而过。
继续躺回椅子上,憩息养神。
阮昊整个人站在那儿,面色都在狰狞抽搐。
“你敢,当我的面,打我的人?”
“你真不把我阮某人放在眼里?”
“就算你能打…又如何?在这江南市,我阮昊,便是天。”
阮昊面色冷戾,带着一股寒意。
如今,游轮已经驶入了江南的海域。
在这江南浙省,从来没有人,敢对他…如此无礼。
当着他的面,踩断他小弟的腿?
这,简直的赤裸的打脸,挑衅。
“哦,是么?这天应该快塌了。”陈君临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淡淡回了一句。
“你,当我阮某人是废物?”阮昊双拳紧攥,前所未有,如此暴怒过。
陈君临躺在椅子上,缓缓抬了抬眼角,回了四个字,“你说对了。”
阮昊:“……”
身后的小弟,“……”
全场所有游客,“……”
这。
简直。
此人竟敢,如此…顶撞阮昊?
在所有游客眼中,这个青年…恐怕必死无疑了。
“我很好奇,你叫什么名字?敢在这江南地域,如此肆无忌惮?”阮昊面色无比的冷漠,嘴角,带着一抹掩饰不住寒意。
“你,不配知道。”陈君临平静的,回了个他五个字。
阮昊怒极反笑。
他纵横江湖多年,从未见到过,如此…嚣张跋扈之辈。更何况,对方还仅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就在现场气氛,剑拔弩张之际。
广播站喇叭,却突然响起了播音声。
“尊敬的乘客您好!本国际航班游轮,前方即将抵达终点港口,杭湾港。请您做好下船准备,感谢您对本游轮工作的理解与支持!” 游轮,快抵达港口终点站了。
听到即将抵港的消息,阮昊的面色,闪过一抹冷戾。
“年轻人,今天,你不会活走出这个港口。”
阮昊面色平静,就这么冷冷盯着陈君临。
今日,他渡洋旅游归来,手下小弟,早已安排好人手,在港口等候接他。
就算,眼前这年轻人身手再了得,那又如何?
下了船后,他的小弟就在港口等着。
这青年人,插翅难飞。
陈君临面色平静,用眼角余光,斜斜扫了他一眼。
“你也不会活着,走出这艘游轮。”
这是,他的回答。
当,听到这句话。
阮昊笑了。
这,是他横行江湖以来,听过天大的笑话。
身后的小弟们,也跟着一片嘲讽的大笑。
开玩笑,在这片江南市,还从未有人,敢如此…对他们老大说话的。
这青年,是在自掘坟墓。
而与此同时,游轮…也终于缓缓靠岸了。
可,就在游轮刚靠岸后。
游轮舱外甲板上,却突然传来一片杂乱惊慌的声音。
游轮上的那些工作人员和水手们,似乎…面色紧张,慌乱。
游轮休息舱内,众游客们却并未察觉到外面的异常。
阮昊目光冷漠,扫了陈君临一眼,“年轻人,你可以提前想好死前遗言了。我在港口码头上,等你。”
而后,阮昊的目光,又扫向了前排的那名老人。
“还有你,老东西。下船后,你也跑不掉。”他的目光,带着狰狞。
今天,这两个人,一个,都跑不了。
说完,他双手负背转身,气息冷戾。就这么带着手下们,径直朝着出船舱外走去……
今日,这个青年,必死无疑。
而那个瘸子老头,也要陪葬。
可,就在阮昊带着小弟们,横行无阻的走出舱门甲板后,下一秒,阮昊脚下的步伐,突然顿住了。
阮昊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身后,那群小弟们…也齐齐停住了脚步,如石化般,立在原地。
阮昊瞪大了眼睛,目光不敢置信的望着船甲板外,那一片港口码头……
放眼望去。
整片杭湾港口,都被如潮的人海席卷。
他们,身穿墨绿色制服。如同一枚枚刀刃,笔直挺立,交织成一望无尽的人墙海浪。
“让一让,他们是我的人。”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了一道平静的声音。
阮昊和小弟们下意识的身躯一颤,扭头往后望。
只见,那名儒雅青年,不知何时,已从休息舱内走了出来。
他的右手,端着那块被黑布遮盖的‘东西’。
气息儒雅平静,就这么站在甲板前。
这一刻,阮昊竟是有些轻颤。
他下意识的挪动颤抖的腿,本能让开了一条路。
身后的小弟,也惊骇的让路。
陈君临就这么,端着‘东西’走上前,缓缓站在了游艇台阶前。
他目光平静,环视着前方码头的那一片人海浪潮。
“恭迎,至尊归来!!”
港口码头,人海齐齐开口,声震如雷!
那无尽声浪,在上空震颤回荡。
所有人,但凡目光所视,尽皆以他,一人为尊!
那一刹,游轮甲板上…所有人,都被震慑。
那种震撼,心神颤抖啊。
阮昊整个人…都在颤抖。
双腿,止不住的哆嗦。
尊?
至…至尊??
他,是至尊?!!
与此同时,无尽人海中,一柄巨大的旗帜,缓缓升起。
蟒雀吞龙旗!
一支蟒雀吞龙旗,世间不败吞万里!
一刹间,整艘游轮上,所有人…尽皆被那面‘蟒雀吞龙旗’给震慑的神魂颤抖!
船舱甲板上,那名老人面色颤抖潮红,拄着拐杖,激动的一拐一拐来到游轮护栏前。
他眸光激动颤抖,双眼泪崩。
“蟒…蟒雀吞龙。”
有人知,有人不知。但,此时此刻,无论是谁。所有人…尽皆身躯在颤。
蟒雀吞龙,世间霸道。
这面旗,代表……一个传说啊!
游艇甲板上。
陈君临转身,看了阮昊一眼,“方才,你有一句话,我实属难忘。你好像说……就算能打,又如何?”
“我这一群,都挺能打的。你要不要……试一试他们如何?”
他声音平静,看着阮昊。
唰!阮昊整个人面色煞白,双腿止不住的哆嗦颤抖。
“误…误会。这是一场误会…!”阮昊身躯颤抖,连连改口解释。
“哦,误会?”陈君临目光幽幽,嘴角的弧度有些收敛,“你还说,我不会活着走出这个港口?”
阮昊面色惨白到极点,冷汗惊恐如雨。
“不…不敢…小人绝不敢有此等想法…这是一场大误会!”阮昊身躯颤抖,连连求饶解释。
陈君临目光幽幽,缓缓说道,“可我,当真了。”
“你,不会活着,走出这艘游轮。”
此话说完。
铮、铮、铮…!
身前人海,齐齐佩刀出鞘!
一片人海,刀出鞘。
刀芒席卷,震烁苍穹。
阮昊整个人再也站不住,双腿瘫软,“呯。”一声,直接跪倒在地。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江湖人物啊。
纵使血拼,也只不过,数百人而已。
可面前,是整整……一望无际的人海啊!
2000公顷的巨大港口,都被人海围堵的水泄不通!数不尽的刀,齐齐出鞘!
映射的整片港口,都寒芒闪烁。
阮昊他…何曾见过,此等场面?!
这,简直就是开仗对垒的气势啊。
“英…英雄!好汉…我错了!我阮昊有眼不识泰山呐!我错了!!”
阮昊跪倒在地,剧烈磕头认错!
如此阵仗,如此场面。
他根本,惹不起啊!
“呯、呯、呯……”阮昊后方,那群小弟们,也齐齐跪倒在地,纷纷用力磕头求饶!
陈君临眸光平静,一身西装笔挺,就这么…立于游轮甲板前。
“你方才问我,叫什么名字?”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
他单手负背,右手端着那方黑布物体,一步一步,朝着游轮台阶下走去。
“我本姓陈,名君临。”
“字,不败!”
轰~!
当听到,‘不败’二字!
甲板前,几乎所有人,都如雷震颤!
或许,没有人,认得他的本名。
但,却几乎所有人,都听过他的字号!
不败?陈不败!他,叫陈不败啊!
那阮昊的身躯,惊恐颤抖。
他的双腿间,一股温热尿流涌出。
他,被吓尿了!
身后一群小弟们,也惊恐骇然,跪倒在地犹如蝼蚁般颤抖。
所有人,都面色煞白啊。
而,甲板前,那名残疾老人,他拄着拐杖,苍老的躯体因为激动而颤抖。
陈不败…!
这世间,又有几人,敢封字……为不败?
蟒雀吞龙,不败至尊!
横扫千军,气吞万古!
陈不败!
他姓陈,君临天下。
他姓陈,震北西方。
仅,一个字号,便将所有人,震慑至此。
他一步一步,自台阶而下。
就这么,走下游轮。
而在其身后,游轮上,所有人都如雷颤抖。
被那气势,给震的灵魂都在颤。
港口无尽人海中,一名身穿墨绿色战服的男子,恭敬上前。
“蟒雀铁骑…先锋总教头,宁罡,见过陈尊。”
男子恭敬鞠身,作揖行礼。他,地位极其尊荣。
可,纵使如此身份,他却依旧,给面前的陈君临…恭敬行礼。
“起身吧。”陈君临左手衣袖一挥,平静道。
得到亲赦,那名宁罡,这才恭敬起身,腰杆笔挺,宛若刀刃。
“陈尊,您为何,搭乘游轮而来?”
“您若要回东方,我部众之下,派遣飞机前去接您便是!”
宁罡恭敬问道。
的确,堂堂,至尊陈生。
他若要回东方,何须搭乘游轮?
一声令下,战机便出,亲自护送。
陈君临站在那儿,目光平静幽幽。
“当年,怎么出去的。今天,就怎么回来。”
这,是他的回答。很简单,却也很平静。
宁罡沉默。
当年之事,谁也不敢提之。
“陈尊……”宁罡正欲开口,结果话语却被…陈君临制止打断了。
“三年前,便已不是尊,还是改口,称我为先生吧。”陈君临纠正道。
可宁罡,却面色凝重,猛地作揖鞠身!
“一日为尊,终生为尊。蟒雀营万众铁骑,仍旧以您为尊!您的尊位,还在蟒雀营最顶端…空置着。西境万众,等您归来!”
陈君临叹了口气。
“那女人,还好吗?”
宁罡先是一愣,而后恭敬回答,“副尊坐震西境,无一败战。蟒雀铁骑的不败纪录,未曾破之!”
陈君临轻轻点头。
而后,他又叹息一声。眸光所望,那一望无尽的人海。
“你等,不该来的。”陈君临声音叹息。
“陈尊,您三年未归,兄弟们,甚念,望您挥驾回西境,重新统领蟒雀铁骑营!”宁罡鞠身道!
若非,西境太乱。
若非,这钱江城地域太小。
那蟒雀铁骑万马,早已踏尘而来,迎接陈尊!
而今,那蟒雀铁骑,虽未亲至。
但,他们却将…蟒雀吞龙旗带来了!
旗帜,代表蟒雀铁骑意志!恭迎至尊回中州!
“说了,改口,叫我先生。”陈君临声音平静,一声叱道。
此言,便已表明了他的态度。他,不再是至尊。
宁罡面色小心翼翼,这才终于,生硬的改口,喊了一声,“先…生。”
陈君临这才缓缓点头。
“我此次回东方,乃是,为调查我义弟的死因。”他目光幽幽,仰起头…眺望着远方的苍穹。
义结金兰,歃血拜把,曾为兄弟。
一个月前,他的义弟,江南虞家长子,虞思凡,坠入钱江中,尸骨无存。
他死前,甚至都没有机会…与义兄陈君临道别。
死的蹊跷,尸骨无存,死无对证。
而那一日,陈君临身处太平洋海域,挥兵一战,屠神斩尊。他来不及回国,更来不及得知这个消息。
最终,一代江南世族长子,坠入江中,彻底消亡。
而后,思凡的父亲,虞靖江,也突然遭到逮捕,在押送的途中,遭遇车祸…车毁人亡,死无对证。
曾被誉为钱江城名望的虞家,彻底灭亡。
虞家,只剩下最后一个血亲独苗,思凡的亲妹妹虞雅南,孤零零的活着。
待陈君临得知消息时,一切已晚。
整个江南市,都将此事传得沸沸扬扬。
而,关于虞思凡和父亲虞靖江的死因,各路传说纷纷。
有人说,虞思凡是为了保护亲妹妹,最终畏罪坠江。
也有人说,他们父子是被人陷害而死。
更有者说,虞思凡…是被继母苏倩…强行推下钱江,伪装成自杀。
一切关于虞思凡父子的死因传言,纷纷不断。
而,虞思凡的尸骨,早就消失在了茫茫钱江中,死无对证。
一个月后。
今天,他陈君临,踏上了这片三年未归的土地。
只为,替死去的义弟,讨一个公道。
“请先生吩咐!我等数万铁骑先锋,随时候命。为先生赴汤蹈火!”
“若还不够,西方境外,千万铁骑筹集!待先生令下,纵使踏平这江南,又如何?!”
宁罡面色凝重,鞠身喝道。
他蟒雀铁骑,唯听陈尊号令。
三年前如此,而今,依旧如此!
“万营人马,驻扎在钱江城百里之外,不要引起百姓的注意。和平年代,不需要战争。”
陈君临从远方天际,收回了目光。
“你,即刻备车,调动千人营,随我前去。”
“我要,去见一个故人。”
他声音平静,瞳宇间,却隐隐散发出一抹锐利。
“是!”宁罡恭敬鞠身,立刻吩咐手下调派千营。
而后,宁罡又示意了一下游轮方向,“对了,先生。游轮上那人?”
陈君临目光淡然,缓缓掏出一根卷烟,点燃。
“送他上路。”
而后,他转身离去。
他说过的话,从不食言。
游轮护栏前,那名拄着拐杖的老人,颤抖着伸出右手,恭敬的…对着陈君临的身影,行了一个标准敬礼。
下一瞬,在场无数人,齐齐回礼!
稍息声,响彻半空。
那名老人的手,在颤抖,眼眶泛红,泪水滚落。
有生之年,能亲眼所见…蟒雀铁骑!能亲眼所见…蟒雀吞龙旗!
能亲眼所见……不败至尊!
他此生,足矣无憾。
而,与此同时。
前方无尽人海中,一整排迷彩作战车,形成长龙。
数百辆迷彩作战车,浩浩荡荡驶来。
一片迷彩军绿色,震颤整片港口。
全战地系列,枭龙越野车,防弹装甲,防弹玻璃,可抵御大炮轰袭。
作战车队整齐的停在陈君临身前。
下一瞬,所有车队车门瞬间打开,数千人,如兵刃般,整齐一致,下车敬礼!
“参见至尊…!”
人海声,震颤上空。
陈君临眸光环视车队人海,缓缓点头。
而后,他右手一挥,一声喝,“取凶蟒面具。”
只见,宁罡双手呈递,将一副纯金铸造的面具,缓缓递上。
面具,璀璨如金,整体造型,犹如一头狰狞凶怒的蟒蛇!
陈君临接过面具,将其缓缓戴上。
刹那间,似风云雷动。
他那一身儒雅气息,在瞬间消散。
转而,被一股恐怖如海的血海气息席卷。
黄金为模,凶蟒为型!
曾将修蟒逐,却许蛰龙眠!
黄金凶蟒面具。
当世不败至尊!
宁罡上前,恭敬的替陈君临打开作战车车门。
“先生,请。”
凶蟒面具之下,陈君临眸光漠然,他右手端着那方黑布物体,缓缓跨上车。
宁罡替他关上车门,而后转身坐进了驾驶座内。
堂堂一方总教头,统领万人。此时此刻,却心甘情愿,给陈先生当一名司机。
后方,无尽人海,齐刷刷上车。
整齐一致。
而后,在港口无尽铁骑人海的瞩目中。
数百辆迷彩作战车,浩浩荡荡,驶离而去……
几分钟后,游轮上。
那阮昊和一众小弟们等,是被担架抬着离开游轮的。
因为,他们已经变成了尸体。
陈君临说过,不让他活着走出游轮。那便,绝不会让他们活着离开。
他说到做到。
……
半小时后。
一辆迷彩越野车,缓缓停在了一处奢侈的豪宅府邸门前。
车门打开,陈君临戴着金蟒面具,缓缓下车。
面具之下,他的眸光轻轻一抬,扫视着前方的宅院。
复古奢侈的中式豪宅,俨然气派。
此时的苏府大门口,张灯结彩,豪车琳琅满目。
各路江南宾客们纷纷到来,府邸门前,人流络绎不绝。
今日,这府邸中,似乎有什么宴会举行?
陈君临眸光幽幽,望着这座记忆中的庄园。
一个月前,这里还是虞家的祖宅。
可,随着义弟虞思凡和其父虞靖江死后。
眨眼间,这栋虞家祖宅,却变成了‘苏姓宅院’。
一切发生,太过蹊跷。
虞家,满门被灭。
只剩下,思凡最后一个亲妹妹虞雅南,还留着人世。却也,时刻遭受生命威胁。
而,就在思凡父子死后没几天,继母苏倩却突然跳出来,与虞家父子撇清了一切关系。甚至还当众扬言…虞家父子该死,父子两人利益熏心,犯下重罪,对不起这个家。
接着,虞雅南被赶出了虞家宅院。
而继母苏倩,则趁此将虞家府邸,改名成为苏宅。
从此,江南名门,虞家烟消云散。
只有一个新崛起的苏家,取而代之。
一夜之间,翻天覆地,改头换面。
而虞家最后一个血脉,虞雅南,时刻遭受刺杀威胁。
似乎,不将这虞家满门杀尽,他们根本誓不罢休。
陈君临抬头,望着这座极尽风光的府邸。
“你们这些卑劣世家…真以为,在这江南钱江城……能无法无天了?”
他指间轻颤,双拳紧攥。
面具之下的他,已近三年,未曾动怒了。
三年前那一怒,西境溃乱,鲜血动荡。
此时的他,沉寂许久。
可而今,这位当世不败尊,神州最年轻的至尊,再一次…怒火将燃。
他深吸了一口气,按耐下那无尽的杀意。
思凡死后,事隔一个月的今天,新晋苏家便突然举办了上市庆功宴。
短短一个月,从一个新晋家族,突然变成上市集团。这等速度和手段,简直前所未有。
而苏家的庆功宴,举办地点,就在这改名换姓的苏府中。
府邸门口,甚至还挂着一块喜庆的横幅:庆祝苏氏集团,A股成功上市!
陈君临面具之下,目光幽幽,他右手端着那方黑色物体,就这么缓缓迈步,朝着府邸大门口走去。
而此时,苏府门口的迎宾管家,也注意到了这个戴着金面具的神秘男人。
“先生,您是?”管家站在门口,目光疑惑问道。
此人,是来参加庆功宴的嘉宾?为何…要以面具示人?
“我来,见一个故人,她叫苏倩。”陈君临平静幽幽道。
嗯?此人…是来见家主的?
管家的面色微微一愣,“先生,请问您有礼宴邀请函么?”
今日此宴,乃是苏家一对一实名制的邀请,闲散人员是不得进入的。
陈君临缓缓摇头,回了一个字,“无。”
管家的面色顿时有些冷下来了,此人,神神秘秘故弄玄虚,还没有邀请函,怎么看都像是来捣乱的!
“没有邀请函,不能擅入苏府!闲杂人等,请自觉离去!”管家说完,便衣袖一挥,转身跨进门内。
与此同时,数名苏府保安,也站在了门口,面色不屑冷嘲,下了逐客令。
可,就在管家刚跨步进门。
脚下的地面,却突然微微震颤了起来。
管家停下脚步,疑惑的扭过头去……
而后,他整个人…呆住了。
前方视线尽头。
黑压压一片的车队,缓缓浮现。
无数辆迷彩作战车,形成一排长龙,如海般,镇压而来!
数百辆车轮碾压地面,导致整片地面,都在轻颤。
而后,整齐的一阵刹车声!
如龙般的车队,瞬间停下。
整个苏府,都被这一望无际的迷彩车海所包围!
哗啦!
数百辆车门打开。
一片墨绿色作战服的人海,整齐下车!
一眼望去,视线所及之处…人海如潮!
宁罡面色郑重,走到陈君临身前,恭敬鞠身,汇报道。
“禀先生,千人营…已尽数集结完毕!封锁方圆千米!无一人可进,无一人可出!是否强攻?”
随着,此话落下。
前方人海,数千刀刃,齐齐出鞘半寸。
唰~!苏府门口的中年管家,身躯一颤,直接吓得跪倒在地。
无一人可进,无一人可出?
强…强攻??
这他妈?!
这架势……是要打仗的节奏吗?!
这区区一个钱江城而已啊……曾几何时,出现过如此汹涌…一望无际的人潮啊!
苏府门口的数十名保安也直接被吓得瘫软在地,惊恐颤抖啊。
面前,一望无际的人海…根本,分不清有多少人啊!
陈君临带着黄金面具,缓缓扫了一眼地上的管家。
“现在…我能进去了吗?”
苏府门口,那群保安瘫软在地,瑟瑟发抖!
而那老管家,更是吓得面色煞白,跪在地上,嘴唇都在哆嗦啊!
这等阵势……这他妈,谁敢拦你啊?!
“尔等,在此等候。我进去,会一会故人。”
陈君临转头,对身后那无尽的人海吩咐道。
无尽人海,齐齐稍息敬礼,已示回应!
而后,他戴着金蟒面具,单手负背,这就么气定神闲,跨进了苏府大门内!
宁罡稍息站立,与身后数千人海,就这么笔挺如兵刃站,封锁在门外,听后差遣。
……
苏府,内院。
此时,整座数千平米的豪宅府邸,一片张灯结彩。
一场规模空前的商业庆宴,正在举办。
露天的苏府宅院中,无数宾客们端着酒杯,相互碰杯共饮,有说有笑。
露天泳池前,酒会派对,小提琴钢琴乐队演奏。
一片歌舞升平,欢声笑语。
今日到场的,皆是钱江城有名有姓的上流阶层,还有苏家商业的合作伙伴。
苏家,仅用一个月时间,便跻身成为百亿规模的世家集团,并且成功上市A股,这,不可谓一个奇迹。
而现场歌舞升平的宾客们,此时也并不知道,宅院外的情况。
乐队演奏的音乐,以及交谈声,掩盖了庄园墙外发生的一切。
作为这场庆功宴的主人,曾经的人妻,苏倩,此时正站人群中央。
她长发轻挽,五官精致如琢,一袭白裙礼服,气质出尘。
虽已是三十有余的年龄,可却依旧风姿卓韵,性感妩媚。
她杯中一抹红酒,举杯…与在场宾客们共饮。
而就在此时,一道西装笔挺的人影,戴着金蟒面具,单手负背,缓缓跨入了酒会现场。
他右手上,端着一方黑色的物体,就这么气定神闲,穿过人流,朝着前方走去。
在场一众宾客们微微一愣,很快便被这道特殊的身影吸引了过去。
他戴着黄金凶蟒面具,整个人气质莫名深邃,就这么一步一步…朝着宴会人群的中央走去。
在场四种众人,见到这幅狰狞面具,楞是被吓得倒退了几步。
这面具的造型,太过渗人了,整个造型都透着一股凶戾。
此人,是谁?
为何还戴个面具过来?
这是庆功宴,可不是蒙面舞会。
这人…怕是串错场了吧?
在场宾客们目光疑惑好奇,一道道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而他,一步一步,走到了庄园宴会的中央。
立定,站在苏倩面前。
四周的宾客们,目光疑惑诧异的望着。
苏倩也是俏脸微楞,举着酒杯,狐疑的看着眼前这个面具男子。
“得知你苏家上市成功,今日…特此奉上一份礼。”
他声音平静,缓缓将右手中的那方物体,递到了苏倩面前。
见到这一幕,在场众人微楞,有些恍然。
原来他戴上面具,是前来送礼的?估计是想给苏小姐一个惊喜吧。
一种宾客们如此想着。
苏倩轻轻点头,便伸手,接过了那方礼物。
今日她苏家庆功宴,前来送礼的宾客并不少,她自然也不在意。
“你是…哪位?”苏倩接过礼物,并不着急打开,而是将目光望向面具男人,疑惑问道。
“故人。”他淡淡回道。
苏倩更疑惑了,好奇的盯着这个面具男人,透过黄金面具,能够看到他的那对眼睛。
可这个男人的眼睛,平静深邃……竟是看不到,一丝的涟漪波动。
仿佛,就像是一尊毫无情感的机器?
苏倩心绪疑惑莫名,放下酒杯,轻轻拆开了手中的那方黑色物体。
当她,缓缓掀开黑色方巾的那一刹,美眸瞳孔,陡然间放大!
她,不敢置信的瞪着手中的‘东西’?!
这……是一副,黑白相框!这是……虞思凡父子的合照遗像!!
虞思凡和父亲虞靖江两人的音容笑貌,定格在黑白相框之中。
场面空气,刹那死寂!
在场所有宾客们,都瞪大眼睛,一脸懵逼,反应不过来?!
蹬蹬蹬!
苏倩娇躯倒退了几步,玉手一颤,那副遗照相框倏然脱手摔落。
可就闪电间,面具男人却已一步上前,将相框接起。
他伸手,轻轻擦拭着黑白相框中的遗照。
“伯父和思凡死后,你这宅院中缺少了一副遗像照片,所以今日特此,送上一副思凡的遗像,权当礼物。”
“你,可将它挂在正厅。”
面具男人话音落下。
刹那间,全场死寂。
所有人的面色,都异常复杂古怪!
这,可是苏家的庆功宴现场啊。
庆功宴如此喜庆场合,当众……拿出死者虞思凡的黑白遗照?
这,算什么啊?
谁都知道,苏倩她…最忌讳提及‘虞思凡父子’的名字。
可今日这人,却直接将那人的照片都拿来了?!
这,简直是挑衅啊!
“放肆!简直岂有此理!我母亲今日庆功宴,谁容许你来捣乱作祟?!”
就在此时,一道怒喝传来!
只见一名青俊少年身影,猛地从人群中走出来!
他年纪大约十七岁,一身西装礼服笔挺,头发梳得蹭亮,胸前还别着一朵蝴蝶结。
他,是苏倩的亲生儿子,本名叫虞天骄。可自从一个月前,虞家被灭后,他便改姓,叫做苏天骄了。
虽然,按照道理上讲。虞天骄,是苏倩与虞靖江所诞生的幼子。
可,实质上,各种传言纷纷表明……这虞天骄,并非是苏倩与虞靖江所生。而是,与外面其他的野男人苟合所生。
至于,那个野男人是谁?则无从得知。一切,都成了见不得人的秘密。
所以,虞家被灭了,苏倩才会将儿子的姓氏,改为‘苏’姓,叫苏天骄。
“装神弄鬼,你以为你是谁?!谁允许在这里,提那对废物父子的名字?!谁允许你,将那对废物父子的遗照,拿进我苏家的?”苏天骄指着面具男人,直接戾骂,“今日,你要是不给我苏家一个交代,你就别想站着走出我苏家!”
这苏天娇,似乎根本就不将曾经的‘父亲’虞靖江和大哥虞思凡放在眼中,言语中,更不提及‘父亲’两字,而是直接称呼为废物父子。
面具男人微微抬头,眸光轻扫了苏豪一眼。
方圆963万平方公里内,还从未有人,敢如此…伸手直指,叱喝过他。
曾经…有人试图挑衅过尊威,但那人…已被兵刃穿透,千刀万剐。
至尊之威,岂容…肆意指点之?
论兵法处置,这苏豪,已及死罪!
“我让你说话,听到没有?!”宴厅内,苏豪直指面具男人,再次怒喝!
与此同时,在他身后,瞬间涌出了数十名黑衣的保安。
面具男人将虞思凡的遗照,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酒桌前,“你可知,这遗像中的两人,一个是你父亲,一个…是你大哥。”
“而你,如此言语不敬,你可知…这是大逆不道?”
苏天骄面色冷戾,怒骂道,“我大你吗逼!你算哪根葱?!”
面具男摇摇头,叹了口气,他缓缓解开了右手的衬衫衣袖,将衣袖,轻轻卷起。
“也罢,既你…如此没有教养,那我便替你母亲,好好…教育一下你。”
下一秒,他手掌…猛地一挥!
“啪……!”
跋扈气焰的苏天骄,还未来得及反应……整个人便直接被一股巨力,轰飞横扫出去!
“轰……!”他身躯直接飞出数十米远,狠狠轰砸在一面墙壁上。
那整面墙壁,都被轰得龟裂凹陷!
而苏天骄的身子,则被狠狠卡进了墙壁裂缝中,腥血狂吐。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这!
一巴掌,将苏天骄扇飞?
就连身子都卡进墙壁里??
这,需要多大的力道啊?!
“少爷…!”那群保安们面色骤变,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周豪的躯体从墙上抬了下来。
整个场面,有些混乱。
而那陈君临,却还依旧平静的坐在那儿,气定神闲?仿佛,未曾出手一般。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手段吓得震愕。
这是,何等身手??
苏倩的心脏一颤,俏脸瞬间铁青。
当面,送上虞思凡父子的遗照?
还敢当面,打她儿子天骄的巴掌?
这,简直挑衅放肆!
来者不善!
“你是谁?想干什么?!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苏倩的面色无比铁青,美眸冷冷盯着面具男人!
而在场,数百名宾客,也是面色震愕复杂,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这个面具人身上。
所有宾客,都在猜测这个男人的身份?
他,是谁?
何方英豪?
竟敢公然挑衅苏家??
而,与此同时。
苏家庄园,二楼景观台上。
钱家长公子,钱旭阳,正端着酒杯,轻倚在护栏前。
他身穿华丽的丝质睡意,显然…是刚从人妻苏倩的卧室中出来的。
作为,今日苏家庆功宴的重要嘉宾,钱旭阳昨日便已抵达的现场,与苏倩一夜缠绵后,今日下午才起床,此时连睡衣都还未换。
钱旭阳就这么倚在护栏前,轻抿红酒,眸光饶有意味的望着下方的庆功宴的场面。
庄园,人群中央。
“有本事真面目示人,让我见见,你到底是何方神圣?!”苏倩再次喝道,美眸冰寒。
面具男人双手负背,就这么平静站立。
“你真想,见见我?”
苏倩眉头一蹙,冷声道,“有种,摘下面具。”
她倒想见见,究竟是谁?敢在这钱江城,如此肆无忌惮?
敢在这苏家地盘上,如此不知死活?!
“就是,遮遮掩掩,算什么东西?!有种露出真容来!”不远处,曾经虞思凡的高中同学,冯海洋也站了出来,厉声喝道!
面具男人眸光淡然,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好,既然你们想见,那我……给你们这个机会。”
他抬手,缓缓摘下了那副狰狞凶怒的金蟒面具。
一张,白皙儒雅的青俊面孔,浮现在众人面前。
他的容颜,俊美到就连在场所有女人,都感到嫉妒。
那一刹,所有人的呼吸,都是微微一促。
他们,此生…从未见过如此俊美的男人。
不过大部分人,眸中却有些迷茫?
因为,他们并不认识眼前这个俊美男子。
他,是谁?
但,场中有部分人,却已是震惊,齐齐站起来。
就连,苏倩的娇躯,也是微微一震,脚下高跟鞋‘蹬蹬蹬’倒退了好几步!
“陈…陈君临?!”
在场,但凡曾经与虞思凡有过交集的人……尽皆齐齐站起身来,不敢置信的…望着那道青俊身影。
十年未归,几乎忘却。
他们几乎都快忘了……虞思凡那个废物,还有一个结义兄弟…在营中入伍参训。
而今,那个义兄青年,突然…席卷归来。
冯海洋呆滞在当场,整个人彻底呆住了。
不仅是他,当初与虞思凡同校的那些世家子弟们,此时也都站在原地,彻底震愕。
那年高中,曾是校友。
陈君临、虞思凡、冯海洋……那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曾被记录在校友通讯录上,曾是学校里的一时传闻。
十年了。
当所有人,都快将他忘却之时,他却,再次…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那年,他18岁,应征入伍。
所有同学们,关于陈君临的记忆,也仅停留在18岁那年而已。
而今,他28岁,回归而来!
就连苏倩,也呆住了。
陈……陈君临??
继子虞思凡的那个结拜义兄……竟,回来了??!
整整十载。
所有人都以为,那个少年或许已经战死疆场。
就算活着,也去了远方城市发展。
却不曾想,他竟会在今天,突然归来。
“艹!我还以为是何方人物?原来,是陈君临你这野小子,装神弄鬼操!装什么逼?!”就在此时,一旁的高中同学冯海洋突然站出来,不屑叱道。
“怎么?听说你十年前去入伍参营了,如今回来…还真当自己是王侯将相了??”冯海洋的声音无比嘲讽,带着挑衅鄙夷。
四周的世家子弟们,面色有些古怪,他们都曾与陈君临和虞思凡同校念书,算是同学。
虽然,此时他们心中各有想法,但却也不敢表露出来。
陈君临在高中时期,因无父无母,被嘲讽为‘野小子’。
可如今,他却已是当兵退伍归来啊!
谁知道,他如今混成了何等模样?
没有确认他实力之前,那群世家子弟们,显然不想贸然站队。
也唯有冯海洋,身价雄厚,自是不惧怕这陈君临。
当过兵又怎样?在他冯海洋面前,还不是一个废物!
这个世道,财富,就是一切!
任你权高身贵,都无用。抵不过一个‘钱’字!
十年前,这陈君临还只不过是被老师指着骂废物的野孩子而已。
如今,他却要来给死去的虞思凡打抱不平??
简直可笑。
“原来,是小陈…多年不见了。”苏倩神情有些尴尬,硬撑着露出一丝笑意。
这个陈君临,突然出现,给她一种很不安的感觉。更何况,继子虞思凡曾在生前,便和她提过:陈君临似乎已是在营中,混得了一个衔位。
只是如今却不知,他究竟…已经站在了哪一步的高度?
陈君临点点头,礼貌象征性的问了一声好,“苏姨,多年不见了,安好。”
“一直以为你还在营中参训……却不想今日你能前来。想来,小陈你应该退伍回来了吧?”苏倩微微笑着,语气带着试探之意,问候道。
她想知道,这个当初的野小子少年,如今,究竟混到了何等身份背景?
若他衔位不高,只是一个退伍回来的小兵,那便…不用惧怕。
“三年前便退伍了,如今…朴衣布鞋,俗人一个。”这,是陈君临的回答,并未过多解释。
“今日,是苏姨你家族的庆功宴。而思凡和虞伯父他二人…也刚过世一个月。”
“我来不及回来见他们父子最后一面,所以今日,在庆功宴上…借此机会,与我‘义弟’和虞伯父,喝一杯酒。”
说完,陈君临自顾自坐下。将虞思凡父子的遗照,放在了餐桌上。
他取来一瓶白酒,轻轻拧开了瓶盖。
而后,斟上了三杯。
一杯给自己,两杯给逝者。
全场一片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陈君临身上。
陈君临举杯,一口将杯中烈酒饮尽。
而后,将那另两杯酒,缓缓倾倒在地上。
“思凡,你我兄弟一场,今日一聚,你我畅饮,不醉不归。”
“虞伯父,承蒙当年关照,如今…您一路走好。”
陈君临举杯,再次倒酒。
烈酒入喉,烧心肝胆。
在如此,苏倩的庆功宴上。
竟对着逝者虞思凡父子的遗照,对着逝者共饮?
这简直,是对苏倩的多大不敬?
但,整个现场一片安静,无人开口,众人都只是这么心绪复杂的看着。
苏倩站在原地,俏脸微白,带着一丝愠怒。
这陈君临,真不把她苏家,不把她苏倩,放在眼中?
“报。”
就在此时,一名属下随从…突然急匆匆的上前,凑到苏倩耳旁。
“禀家主,最新消息…阮家之主,阮昊死了。和手下的尸体一同,被人抬出了港口。”属下声音凝重,低声汇报道。
唰~!听到此话,苏倩的俏脸微微一颤。
她美眸迅速扫向庆功宴现场的某一处餐桌位置。
果然,那张餐桌前,空无一人。
那张桌子,原本,是留给阮家家主,阮昊的位置。
阮昊今日,应邀出席她的庆功宴。顺便,与她洽谈合作。原本阮昊答应,会在傍晚前,乘坐游轮返回江南。
可,此时…他却……死了?
“怎么死的?”苏倩俏脸凝重,压低声问道。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被宴厅内其余宾客们听见。
“不清楚…二十四小时前,整片杭湾港口…方圆十公里内,便已被全程封锁。我们的眼线势力,根本进不去。”
“疑是…疑是……”手下声音凝重,似乎不知道如何汇报下去。
“疑是什么?”苏倩叱问道。
“疑是……某外部集团营……大规模进入…驻扎港口…”手下声音凝重,低声汇报道。
唰~!当,听到这个消息。
苏倩的娇躯,都是轻轻一颤。
她面色变得震愕凝重?!
外部…集团营?
这片钱江城,向来安定。怎会突然…出现集团势力?!
是何等势力,突然冒了进来?
阮昊死了。
杭湾港口被封锁?
那片港口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苏倩美眸无比复杂凝重,心神都有些微乱。
虽然,她苏家已在这片钱江城中站稳了脚跟。
可这座城市的一举一动,还是牵动她的心神。
有道是,做贼心虚。
纵使她已经跻身豪门,却还是心虚。
她美眸第一时间望向了陈君临。
集团营…突然出现?
与这陈君临,是否有瓜葛??!
可很快,她便摇了摇头。
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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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青年与继子虞思凡同岁,只不过28岁的年纪,怎可能……晋升到那等地位?
若,真是他?那恐怕,早已派兵马,封锁整个宅院了。还需要孤身一人,亲自前来么?
想到此,苏倩的心中,又松了口气。
只要那集团营,不是针对她苏家的,那便没事。
苏倩沉默片刻,终于开口,“今日,是我苏家庆功宴。苏姨希望你不要捣乱,还请收起照片,尊重我苏家的礼仪。”
今日,发生的事情太乱。那杭湾港口的封锁…以及那支疑似是神秘外部势力的集团营,突然驻扎……
一切一切,让她此时心绪不宁,此时,她只想早早将这个青年打发了。
酒桌前。陈君临一口将杯中烈酒饮尽,而后抬眸,望着苏倩。
“他们,一个是你的继子,一个是你的丈夫,为何要收起照片?”
“莫非你怕……他们父子在黄泉之下看着你?”
此言一出,空气骤然寂静。
众人:“……”
这种场合之下,这话…他竟也能说的出口?
“你,想干什么?”
苏倩的脸色,已经有些发青。她强忍着内心的寒怒,直直盯着那道身影。
陈君临放下酒杯,而后,手指轻轻敲击着酒桌。
“我今日来,第一是恭喜你苏家上市。第二,为祭奠思凡和伯父。”
“第三,是想问苏姨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苏倩蹙眉,平静冷漠的看着他。
陈君临眸光平静,直视苏倩。
“我义弟虞思凡,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
唰~!此言一出。
全场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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