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桥河妖30

老者与村长接通了电话，村长说确实接到了市考古研究院的通知，要求全力配合工作。我心中暗喜，这又是萧何的计谋，他是让王教授给陈家村村长打电话，告知会来陈家村勘察地貌，看来我是顺利通过了。可是王教授这样做有没有得到上级的许可，我就不得而知了。

老者挂上电话后，带我来到档案室，刚一进门就发现这里面放着很多文件，虽然摆放都很整齐，但档案上还布满了灰尘。想要找到父亲曾经的记录，恐怕会花很长时间，我这样想着，不觉得头有些痛。

我问老者1976年的档案在哪里，他先生楞个一下，随即用很怪异的眼神打量着我，似乎认识我。“你是？……你是小河吧！”。老者惊讶不已。

“大爷，您认识我？”。我也有些激动，因为我刚一提出1976年的档案，他就迅速搜寻记忆，在他脑海里应该是浮现出当年的情形。

“真的是你啊！小河！哎呀，你还记得我吗？”。老者激动地就像是看见了亲人。

“您是……”。我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对眼前的这位老者毫无印象。

“哎呀！你这个小兔崽子，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是你二爷爷呀！”

“二爷爷！”我的脑海里这才闪现出一个身影，爷爷的确还有一个弟弟。曾经父母因为计划生育而把我寄养在二爷爷家，那时我还从他家里住了一整年。

二爷爷是一个光棍，之所以没有结婚，是因为太爷爷太穷了，给爷爷娶了媳妇后再也没有多余的钱，让二爷爷娶媳妇。父母把我寄养给他后，没有孩子的他，对我视如己出，不仅不让我干活，还把家里的好东西都给我吃。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在一个春节时，二爷爷曾经用一年的积蓄，买了几斤猪肉，把肥肉全部炸成了拉子肉。他不舍得吃，而是放起来，留着给我吃。我现在不爱吃肉的习惯，大概就是在那时被二爷爷喂拉子肉，吃的太多，从而吃伤了脾胃。

“原来是二爷爷啊！”我激动地说：“你看我这记性，都把您给忘了！我真是该死，都没有回来看过您！您这些年都好吧？”。我握着他的双手，分明感到他在颤抖。

“好好！我很好！只是多年不见你，我也没有你们的消息，就是很担心你们！”二爷爷激动地流出了眼泪。

二爷爷口中的你们指的就是我跟母亲。我还记得当年母亲带着我离开陈家村时，只有二爷爷把我们送到村头，他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好好地活着，忘掉陈家村里的灾难，到城市里重新开始。

之后的几年，我还曾想过二爷爷，但自从母亲在陈桥河域出事，我就再也没有回到陈家村，痛苦的我只想把陈家村忘掉，因为我痛恨那个给我带来灾难的陈桥河域，以至于陈家村里的所有的事情，我都想忘记，最好忘的一干二净！

我立刻跟二爷爷拉起瓜来，这才得知二爷爷自从我和母亲走后，就一直照看着陈家村的老宅，因为他不仅是爷爷的亲兄弟，还是我在这个陈家村里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二爷爷说他有义务帮我们照看老宅。

二爷爷原本以为只要守护好家宅，就能令我们母子平安，谁知在父亲去世的十年后，母亲再次在陈桥河域发生意外。那天二爷爷是见过母亲的，他说当时母亲回来看望他，还给他买了一些东西。二爷爷问母亲回来做什么？母亲也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含糊其辞地说回来祭奠父亲。

二爷爷很反对母亲直接去陈桥，但母亲执意要去，还说什么在七月十五的那天，在陈桥河域，她会看到父亲的灵魂。

二爷爷见阻止不了母亲，就想陪伴母亲一起去，但被母亲拒绝了，还说不能有外人打扰，只有她一个人现身陈桥，才能真正看到父亲的灵魂。

我听得匪夷所思，忍不住问：“什么是能够看到父亲的灵魂？妈妈她有没有具体说些什么？”

二爷爷皱着眉头说：“我也不知道呀！我要是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就绝对让她去冒险的！现在想来，我真是后悔，后悔没有阻止你娘，还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灵魂。作为一名共产党员，那时的我觉悟真的很低啊。”

“那你是怎么发现母沁出事的呢？当时我回来的时候怎么没见到你呢？”我瞪大眼睛问。

“哎！说来惭愧，让你母亲一个人去陈桥河域，我还真的不放心，于是就在七月十五那天偷偷地跟踪你娘。她在中午十二点准时到达陈桥河域的堤坝上，她跪在地上面对茫茫大河，然后又烧了纸钱。我想那是她在给你父亲烧钱，可还没等纸钱扇起来，从大河正中央突然刮来一阵大风，还夹杂着河水猛地吹向你娘，就在一瞬间，你娘就消失了！”

“什么？”这太不可思议了！我惊讶地叫出声来：“突然被大风卷走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太难以置信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吓得一动不敢动，因为我分明看到大风带起来的水花中有一条巨大的蟒蛇，不！那不是蛇，因为它的头像是猛虎，不！不是猛虎，应该是龙头！”。二爷爷激动地无与伦比，根本无法正确地描绘出河妖的面貌，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陈桥河底确实是一条凶神恶煞的怪物。

“二爷爷，您别激动，慢慢地说！慢慢地说！”我替他着急，自己也着急地不行。

“总之，陈桥里面确实是有一条河妖啊！当时二爷爷是被吓坏了，本来还想去救你娘，但转而又想，自己要是也走向河域的堤坝上，说不定我也会被吃掉，于是就赶紧离开会村里，喊来了村长与邻舍，等到我们回到陈桥河域，发现早已经风平浪静，那是李玉柱还跟几个渔夫载着船，冒着生命危险划进河域的正中央，但没有任何发现。后来，我们也报警了，但警察局里的人根本不相信什么陈桥河妖，只是按照溺水意外，象征性的派水警进行打捞，谁知打捞队接二连三地打捞了三天三夜，却没有任何发现，等到时间久了，他们警力不够，就把这件事情给搁置起来了。”

“听起来真是难以置信！没想到母亲竟然是那样的方式去世，这个世界上真的河妖吗？而作为儿子的我却束手无策！我真是太无能为力了！”。我痛苦地自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