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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之下的武汉一家人

疫情之下的武汉一家人

作者: 锦绣英子_def2 | 来源:发表于2020-02-27 15:00 被阅读0次

                                (一)

    2020年的春节比以往来得更早些。

    1月25日就是春节。每年春节之来临之前,三毛总会把他们的妈妈,送到医院里去治疗十天半月,然后才能回家顺利的过个年,特别是这两年妈妈住院的频率更高了。

    1月9日,三毛给那个十几年来一直给妈妈看病的王教授打了一个电话,诉说了妈妈当前的身体状况。王教授所处的医院是华中地区最有名的一所大型医院。

    妈妈只要是到了这所医院,她就觉得特别有安全感。十几年来。妈妈在这所医院里切脾,摘胆,抽胸腹部积液……  隔个一年半载就做一次手术,妈妈以她的坚韧诠释着生命的伟大。

    每次手术都是与死神的一种较量。手术之后,她总是以一种积极乐观的心态,与病友沟通,告诉他们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在社会的洪流中,母亲是其中一朵微不足道的小浪花,在三毛一家人眼里却是一片天,母亲在,家就格外温馨,母亲的笑容总能给人春天般的快乐!

    三毛这次给王教授打的电话,没有像预期的那样开好住院证,让她过去住。电话里王教授说,像你妈妈这种情况,现在正在发烧,院里有规定,必须去发热门诊检验,每个普通病房都不能随便收病人。

    我们现在医院里发现一种特殊病毒,一种从未见过的病毒,正在医院里蔓延。你妈妈那么脆弱,我怕她会受感染,那样情况可能会更糟。你看在你之前看过的就近的医院,去住院治疗一下吧,可能会好些。

     

    三毛不相信王教授的话,执意还想跟王教授多请求,遭到妈妈的阻拦。妈妈是一个顾全大局,生性坚强的人,她决定接受了王教授的建议,就近治疗。

                             

                                  (二)

    1月10日,三毛把妈妈送到就近的中心医院,找到之前熟悉妈妈病情的杨医生,让妈妈住进了病房。

    住院之后,给妈妈抽血化验,拍ct,做b超各种检查一样也没少。妈妈依然还是之前的老毛病,每天打针输液,吃药,胸部的积液依然得不到明显改善。

    然而,这所医院的情况也越来越糟,急诊大厅里的发热病人,排着长长的队伍一直到门诊大厅。感染科已经住满了感染病毒的病人,就连妈妈住的消化内科隔壁病房也住满了感染病毒的病人。

    医生叮嘱我们家属,要注意戴口罩进行防护,说这种病毒会传染,让我妈不要出病房,以免感染。

    如果说之前王教授说的话我没有把它当回事,但是,现在在这所医院,我每天亲眼看到的这么多病人,确实也让我紧张起来。

    每天出入医院,必须戴好口罩。我连电梯扶手都不敢摸,进出病房都用消毒液进行消毒。回家立马就把衣服挂在外面。

    过了两天,换了一个新的管床医生,她告诉三毛说,杨医生己经被病毒传染隔离了,你们最好出院吧,如果被感染了,那情况可能会更糟。

    听说杨医生被感染了,三毛冷不伶仃打了个寒战,昨天上午还和杨医生一起面对面商量妈妈的病情,看是抽胸部腹水或是打针利水,今天杨医生却被隔离了。

    妈妈管床的医生换了一个又一个,有的是被感染了,有的是被抽去看发热病人了。

    回家的路上三毛一直都戴着口罩,但马路上和公交车上戴口罩的人却不多。因为这时的媒体信息说这个新冠病毒可防可控,人们并沒有感觉,危险正在一步一步逼近。

    每当走进医院,三毛感觉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看不见摸不着的诡异。

    妈妈的病情并没有得到根本的改善,医院里却不断涌进大量发热病人,不管是妈妈,还是家属感染的几率都很高。住下去风险很大,出院意味着母亲生命进入倒计时,三毛陷入了两难境地。

    看着病床上妈妈被疼痛扭曲的身体,三毛的心如吊钟,在心脏里甩来甩去,她不知道她应该怎样做才能医治母亲,才能让母亲少些痛苦。

    那个以前总能化解母亲危重病情的大医院,随着新冠病人的增多,医院的医生也被感染,此时自顾不暇,己无力收治象母亲这样的病人。

    母亲是相信三毛的,以前每次生病住院,三毛总是能找医生沟通,用最好的药,请最好的医生,总能让母亲化险为夷。

    这一次,三毛不敢看母亲那充满希望的眼神,三毛内心象有个小虫子在撕扯她的心,分明有个声音在说,娘呀!这一次不是我不救你,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呀!内心的这个声音一旦萌生,三毛跑到病房外,掩不住痛苦流涕!十几年的坚守,在这一刻却无能为力。

    想起小时候。妈妈为了哺育五个女儿,像女汉子一样耕田耙地,辛苦劳作,惹下了一身病痛。想起母亲的爱,让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拯救我们的母亲

    大毛在远城区上班还没放假,她打电话妈妈说,我们这里可能发热的人少些,要不到我们这里住院吧,妈妈说再看吧。

    1月21日,也就是大年二十七,越来越多的感染者,迫使母亲出院回家吃药治疗。

       

                           

                                  (三)

    1月22日下午4点多钟,爸爸打电话大毛说,妈妈还是不舒服,大毛立马和老公,三毛一起,来不及多想,开车将妈妈接到她那儿去住院。

    让大毛没想到的是,妈妈依然要经过发热门诊进行检查,才能住到普通病房里去。远城区的发热门诊到了晚上人依然很多,队从门里排到门外,有从下午等到晚上还没看病的病人,有倚着门呻吟的妇人,有焦躁的家属在大声抱怨,这么多病人,怎么就一个医生看。

    大毛,大哥,三毛,顾不上那么多,他们冒着被感染的风险,轮着排队,在发热的人群中穿梭,做了几个检查,到晚上12点妈妈才住了下来。三毛回家己是第二天凌晨一点多了。

    三毛熟练的把衣服挂到门外,麻利的冲了个热水澡,直到躺在被窝里,三毛忽然感觉手心发烫,后背发凉,心口像一个巨大的石头压在胸前,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她试图深呼吸了几下,然后用手摸了摸额头,还好没有发烫。她想手心发烫可能是刚才用酒精擦手的原因吧!

    她强迫自己快点睡吧!明天还要去替换大毛照顾母亲呢。

                                   

                                      (四)

    1月23日也就是腊月二十九,武汉封城。三毛的心咯噔一下,象被什么咯了一下难受,大毛怎么办,妈怎么办?

    三毛跑到同在一个小区里爸爸的家,父亲一个人凄凄惶惶地在家,看到三毛就说,昨天四毛在这陪她一晚上,不过今天她可能不会来了,四毛家老公好像有点发烧,四毛要送他去医院检查。

    听完父亲的话,三毛的心像麻花一样拧在了一起,最近经常进出医院,三毛知道发烧意味着什么,一旦被病毒感染,轻症还好说,重症就是丢命啊。她赶紧给四毛打电话,为她想办法,出主意。

    1月24日,大年三十晚上,大毛在医院照顾妈,大姐夫一个人在家,儿子一家三口被隔在了媳妇家。大毛一想到小孙子可爱的样子,心里泛起暖意,又随之被一种不能团聚的悲凉所取代。

    三毛去父亲那里,劝父亲到她家去住,父亲不愿意,三毛只得招呼他睡下,然后才回自己的家,回家的路上,三毛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淌。

    在三毛的记忆里,几十年来,父母亲把过年看得特别隆重,一家人团团圆圆地一起说笑,热热闹闹一起守岁,那才是过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父亲在城内,母亲在城外,各自孤单,让人心酸,孩子们也为照顾他们而分散各处,与彼此的儿女隔离。

    四毛开车载着老公,四处找医院检查,CT显示有磨玻璃影,却住院无门,只开药在家隔离。

    二毛住在远城区的一个街道,平时开个副食店,受病毒影响,关门停业,每年春节忙得不可开交的二毛,难得这一次清闲下来,三毛不忍心告诉她父母的状况。

    父亲也怕二毛担心,当二毛打电话问及母亲状况时,父亲都说还好,在家睡着呢。

    五毛住在城外的东西湖区,跟大毛,二毛,三毛也隔着区,封城之后,看到父母这种状况,也在家里忧心如焚。

    自封城之后,只有大毛在医院照顾母亲,而且这家医院的形势越来越严竣,发热病人也越来越多,母亲的病,也只是维持,依然没有很大的改善,母亲在独立的一个病房,连门都不能出。

    医生每天都告知大毛,楼下几层楼都是收治的发热病人,新冠病毒就像蝗虫一样扑来,许多人被传染了,其中也有医生被感染了,让母亲也最好出院。

    大毛每天奔走在家与医院之间,防护的仅仅只是一个口罩,外加一点酒精,她怕母亲抵抗力差,一不小心感染怎么办呢?心里确实惶恐不堪。

    其实大毛在心里有一份执着的坚守,她希望母亲能坚持,坚持到解封的那一日,就可以去大医院治疗了。

    大毛,三毛,五毛,毎天打开视频商量对策,却也不能想出更好的办法。五毛想与其在家揪心不已,不如想办法去大毛那里,换着照顾母亲,跟她一起分担一下身心的压力。

    却被大毛拒绝了,大毛觉得自己个人承受算了,免得多一个人多一重风险,多一个人不仅仅是一个人,还有背后的家庭,起码自己以前也搞过护理,还懂点防护知识,把风险降到最低吧。

    人生如苦旅,是不断的遇到问题并想办法解决问题的过程,有些一时无法解开的结,时间会告诉你答案。

                                  (五)

    1月29日也就是大年初五,母亲在远城区医院住了8天后无奈出院,回到老家二毛那里。

    至此,二毛才知母亲一直在住院,当二毛知道母亲没有回城内住,而是选择回母亲的老屋,二毛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敢紧收拾妥当,迎接母亲回家。

    五六百个平方的老屋,上下两层楼就只有二毛和母亲两个人。白天还好,一到晚上二毛还要伺候母亲起来走动,如果母亲,万一……二毛能受得了吗?三毛不敢想象。

    四毛拖着老公冒着自己被感染的风险,几次进出医院穿行在发热病人之间,为老公排队检查开药,尽管已在社区和单位报备,依然沒有医院可以接收,只在家吃药隔离治疗。四毛此时也承受着双重压力,母亲的事情就不能再让她担心了。

    三毛在家煎熬了三天,于2月2日办好出城证明,和老公带着老父亲回到老屋。三毛的心才稍稍安了些。

    大毛隔天回来给母亲打两瓶白蛋白,还买了呼吸机,让母亲全天吸氧止咳。二毛和三毛分工,白天两人换着休息,晚上一个招呼上半晚,一个招呼下半晚。

    二毛更是费尽心思,侍奉汤药,为母亲擦洗,为母亲剪发。当母亲疼痛难受时,二毛象对待婴儿一样,把母亲揽在怀里,不停地抚摸,尽量减轻母亲的病痛。

    彩云易散琉璃碎,母亲生命的车轮带着惯性,不管大毛二毛三毛怎样刹车,它还是闪着火花,向终点急驰而去。

    2月9日也就是正月十六的凌晨,母亲受此病毒裹挟,终等不到解封的那一日,便与世长辞了。

       

    大毛,二毛,三毛,五毛,凄励的哭喊声响彻在寂静无人的街巷里,  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善良的母亲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她们。         

                                  (六)

    母亲最后的时光,一如剪辑的画面,深深的刻在三毛的脑海里,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三毛决心将它打包尘封。三毛一生的眼泪在这一段时间里己经流光,往后余生,再也不会哭了。

    “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一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我们只有把它扛下来,继续前行。”才不负母亲毕生的教导。

    愿妈妈一路走好!愿天堂没有病痛!

    愿山河无恙,风雨之后彩虹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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