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臭美的老女人
在对面小区,有一个老女人,长得筋干巴瘦,满脸皱纹,稀疏的几根头发,扎成一把马尾。爱穿粉嫩粉嫩的纱裙子和花衣裳,远远望过去,让人眼睛一亮;走近看时,总觉得很别扭,不和谐,不搭。
有人骂她老呆婆、老妖怪。有人觉得这样很好,没有暮气沉沉的感觉。
她不管别人怎么说,依然我行我素,穿自己爱穿的,别人爱咋说就咋说吧。
爱美是一种心态,一种年轻的心态,也是积极阳光的心态,无可厚非。
我作为旁观者,喜欢欣赏美,不愿意老年人穿一身黑或灰,那样会更显得暮气横秋,压抑沉闷。但我也不欣赏花里胡哨的不合时宜,不符年龄的夸张。
等到我成为老奶奶的时候,我想我也会穿一身大红或明兰或孔雀蓝的袍子或长裙、旗袍之类的, 大气优雅,但我不可能像上面所说的她那样穿得花里胡哨或者粉嫩的像个少女似的,与自己的年龄太相悖。
(二)爱炫的老女人
出门时天气好好的,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中雨来,穿的鞋子不防水,一下子溅起的水滴就打湿了鞋头。为了躲雨,躲进了一家服装店。
在卖衣服的女人,看年龄跟我差不多,脸上涂抹着厚厚的脂粉,刚进去时我只注意到了这一点。
她说,下雨天进店来的是真买主,说着给我热情的介绍起羊毛大衣和民族风的棉袄与羽绒服。我心想,你真会做生意。然后我说,你错了,我是来躲雨的,我的鞋头湿了。热情的笑容马上冻结在她的脸上,说,你难不成躲一天,总要走出去的。然后抬起她的脚给我看她脚上穿着的软羊皮靴子,说,像我这样的鞋子再怎么大的雨也不会被淋湿。我没说话,只是淡淡的一笑。
这个时候走进来一个老女人,六七十岁。身材保持良好,没有发福,没有大肚腩。我首先注意到的是这些,我看人一般不会太过注意属于她本身之外的身外之物。
她们两个人看起来很熟,卖衣服的女人跟刚进来的女人说,你有好些个日子不来了,然后她们就聊了起来。老女人给卖衣服的女人看戴在右手无名指上的宝石戒指,说我这颗戒指真的是很漂亮,你看,多少的漂亮!接着她又伸出右手手腕给卖衣服的女人看戴着的石榴石,并边说边捋了下来,跟卖衣服女人戴着的一串石榴石比较,说你看我的这串的成色与你的这串的成色,我的透、亮,你的暗、沉,还有大小,我的大,颗粒匀净,你的那么小。
因为我站在她们旁边随意的看着挂着的衣服,老女人在跟卖衣服的女人说这些的时候,眼睛也盯着我在看的。我也看到了戴在她们两个人右手腕上的石榴串、翡翠手镯和其他的珠宝,也看到了老女人的钻戒,同时也听到了卖衣服的女人说:我这串石榴石也要一万多。
我心里暗笑她们俩了,或者说对这样的女人嗤之以鼻。
我回头跟老女人说了句,你身材保持得很好。她回了我一句,你不也很好。接着老女人开始对我的穿着评论起来,说,你戴着围巾、戴着帽子,好像外面在下大雪的样子。我又只是笑笑。
然后她接着说自己,你们看我,里面穿了一条很薄很软的羊绒裤,她说着翻开外面的裤腰给我和卖衣服的女人看,再翻翻外面罩着的一件灰色羊绒开衫说,我这件衣服要三千多,我要么不买,买都要买最好的,穿着舒服,其他的我穿着会浑身痒痒的,并且薄软,样子好,不臃肿。你们再看,我的包包,软羊皮的,款式又是独一无二的。卖衣服的女人附和道,你的东西倒的确都是很好的。如此爱炫富和阔的老女人我算是第一次见到。在单位里我也曾见过在同事们面前炫富炫阔的女同事,也曾见过在我面前炫富炫阔的女同学。
但不知咋地,在这些人面前,我都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多的话语要说。心里是鄙夷的,穷的只剩下富了,本人没有可以来炫耀的,就只能炫富了。是内心虚弱的表现,没有丰富的精神和高贵的灵魂,不懂得朴素真实和内在修为的可贵,只能靠外在物质的价值来装饰门面,在我面前炫富也真是看错对象了。以前在穿着名贵的裘皮大衣,来到我面前炫富的女同学面前,我丝毫没有因我穿着朴素的棉布袍子而自惭形秽过,现在更不会因为一个那么丑的老女人的话而影响到心情。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让这个爱炫富的老女人和这个同样物质的卖衣服的女人在一起继续比富吧,我转身冲进了雨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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