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昏暗莫名,雨,似下非下,感觉挺压抑的。躺在床上,脑海思绪万千,姥爷离开我们已经有十几个年头了,我是姥爷带大的。现在,回忆最多的就是小时候的那段快乐时光。
在母亲的眼中,他是一个脾气暴躁且顽固的老头,可是在我的眼里,我的姥爷是一位慈祥和蔼的可爱长者,人们都说隔代亲,可能真的如此吧。我的姥爷有着魁梧的身子和一双坚实的臂膀,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一口温州口音的南湖话,一般人可真听不懂。姥爷是地道的温州瑞安人,早年因工作来到了古镇鄣吴,在道路局这一干就是几十个的春秋,直到退休闲赋。姥爷爱看书,金庸梁羽生名著诗词都是他喜欢的,在他的熏陶下,从小耳濡目染,阅读亦成了我的爱好。他还有一张摇椅,冬天的太阳总是那样的温暖,每当太阳出来,姥爷总会搬出来躺着晒着太阳看看书,累了就微闭着双眼略作休息,而我总是坏坏地爬到他的身上捣乱,每当这时,姥爷就会拍打我的小屁股喊着我“小坏蛋”,逗弄得我“咯咯咯”直笑。姥爷还是个麻将控,用他话说一日不打心痒难耐,但他的水平可谓是奇差无比,十场麻局九场输,幸亏他讲的话别人也听不懂,不然非干上几架不可。对我来说每次姥爷打麻将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每次总会给我几个硬币让我自个儿找小伙伴买各种零食吃玩,那时候几块钱对尚是孩子的我们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于是,糖衣炮弹下,我成了当地的孩子王,不得不提的是,当老大还是挺有快感的。
岁月荏苒,姥爷的头上渐渐地爬满了银丝,而我也慢慢长大了。读小学的时候家里开了游戏厅和台球室,由于忙碌老妈把姥爷请回了家中帮忙管理,来时他带来的除了一些书还有那张摇椅。姥爷的到来可乐坏了我,终于玩游戏不用挨打了,每次老妈拿起扫帚,我总是第一时间躲在姥爷身后,战战兢兢拿小眼偷望着老妈,姥爷的威望可不是盖的,双眼一瞪双手叉腰好不威风,老妈只能徒呼奈何,留下句“你就惯着他吧”大败而归。周一到周五上班时游戏厅还是挺空闲,姥爷忙里偷闲总会在躺椅上小憩一下,钱包就会塞在躺椅下面的空隙处。吴松是我们附近有名的二傻子,他也不上学,整日里到处晃悠,自从我们游戏厅开张以来,他就爱往我们家跑,身边也没什么钱,往往都是站在别人身后看着,偶尔问认识的讨要几个铜板。有一天下午,天气炎热难耐,店里也没什么人,姥爷跟往常一样拉出躺椅,悠闲的躺在风扇之下闭着眼小眯一下。吴松这小子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大概是觉得姥爷睡着了,想顺手牵羊偷几个钱打游戏,他趴在地上匍匐前进着钻入了姥爷躺椅下,用手指勾着钱包,哪成想,警觉的姥爷听到“唏唏嗦嗦”的声音起身查看,看见趴在座椅下的吴松真是又好气又好笑,给了他几个铜板打发走了,也并没有为难于他,大概是知道自己做错了觉得挺不好意思,自打那次事情后,再也没有来偷过钱。
转眼之间到了2001年,这年的夏天姥爷惊闻温州老家的老母亲伤寒生病,心急如焚的他不顾自个儿还生着病连夜赶往了老家。那时候去一趟老家得坐一天的车,天气十分的炎热,嘴里起了泡的姥爷拿了根大头针随手把它扎破却不料因此被细菌感染,赶到了温州看望了老母亲和兄弟姐妹们的姥爷心满意足的踏上了回家之路。病来如山倒,曾经健硕的他腰有些弯了,背也不再挺拔,回家之日就住进了医院,这一住就是十几天,病情并没有得到控制,反而越来越严重,期间医院还下过病危通知书。那时的我正上着初中,从来没想过姥爷会突然病的这么重,去医院见到他时我抱着姥爷哭的稀里哗啦。姥爷还是挺乐观,摸着我的头告诉我他没事,但是苍白的脸和被吊针扎的千疮百孔的手告诉我,他分分钟忍受着病痛的折磨,看着姥爷我的心跟刀割似的疼,多么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最终,姥爷还是永远的离开了我们,那一天,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嗓子早已经哭哑,看着躺在冰棺里的姥爷,我深深地后悔着,为什么不多回去看看他,多陪他讲讲话,多带点好吃的给他吃。失去方知珍惜,阴阳两隔的世界,残酷而无奈。
这就是我的姥爷,虽然他走了,但是他永远的活在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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