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允次,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他,一出生就是阿汗森纳家族的第富四代,含着金汤匙出生,钱花到手软都用不完。
但他和大多数的富家子弟不同,他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救过我的命,还是在我俩幼童的时候,那年我77岁,他也才68岁,,,,,,
那天深夜,我和族人一路被人追杀,我们被逼至游龙峡谷最后一座悬崖上,年长的雄狮为了保护狮群里我和其他的几个孩子,死战直至凌晨,但因为数目悬殊最终还是全部倒下了,只剩最后排的我和几头小狮子,
天蒙蒙亮,峡谷间充满雾气,我们身后是悬崖,前面是成山成海的敌人,成山的敌人......他们踩着长狮的尸体向我们跑来,我......恐惧地蜷缩起身子,躲在最后几头小狮后面,深低着头颤抖着,
这时一头小母狮跑到我身前,她用头抵着我的额头,不知怎么的,我不自觉地就哭了,我抬起头看她,才发现是她...是马尾,我很好很好的朋友,我的她。她..可她根本不是我们这个狮群的,她什么时候...我知道,她也怕极了,她眼眶里泛着泪光,我看着她难受地说不出话,她向后退了一步,她仍然注视着我的眼睛,
随后她侧目看了一眼正在逼近的敌人,抹去泪水,凑近到我耳边,轻轻地吻了我的鼻尖,哽咽着对我说:“木头,对不起,我还是想叫你木头,狮族不能灭绝,现在跳下去吧,为了我好好的活下去。”说完,她就转身伸出尚还纤细的爪子冲向了近在眼前的敌人,我愣住了,呆站在原地,想要伸出手抓住什么......马尾却已经消失在我视线里,同时我身边的另外几头小狮子也怒吼着跟着扑了出去,我......“缪斯......”我呆站着叫着马尾的名字......却很小声......我太害怕了,听着敌人的喊杀声......
在狮群最后的哀嚎中,我畏缩地向后连退了好几步,一个踉跄,我才发觉脚掌已经抵在悬崖边沿上,我朝下看了一眼——太高了,底下尽是黑压压的一片,寒风刺骨,我...我做不到的......诶,我肯定做不到,太高了......
我双脚发软,无比害怕地呜咽着,
“祁连!”马尾在前面的人群中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我的姓,她的声音在我脑海中翻腾,我的心不断地隐隐作痛,从前的一幕幕浮上眼帘。
我不确定我有没有鼓足勇气,只是不敢面对她的眼泪,她的声音,她的尸体......我睁大了眼睛,合紧嘴巴,向悬崖下纵身跃下——
“啊——!啊!!!!!”
狂风之中,我的喉咙几乎震碎,撕心裂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要死了,不,已经死了吧......
我万念俱灰之际,突然看见天边一个细长的白影出现,从一片雾气之中,向我闪烁着游过来,这一时刻,仿佛时间和寒风都已停滞,我睁大眼睛看她:又白又长不亮的长发一直披到她的尾巴上,她的脸上覆着白纱使我看不清她的样貌,她的身上银光闪耀,她手环白云,身批流星,不,更像镜面反照的光线,在落地之前的一刻接住了我,我砸到了她的背上,瞬时被白光覆盖
她载着我飞下峡谷,我问她是谁,但她一言不发,只知道她的眼里噙着泪水,天亮,我睁眼的一刻,看到了她,她将我平躺放在一条溪流的上游,下一刻就消隐不见。
这是真的,这不是梦。这是真的,这不是梦。
负伤的我在溪流边昏迷了过去,醒来时我已不知昏睡了多久,我是被烫醒的,那时正是盛夏的正午时分,头顶的日大陆上红光滚滚,我的毛皮被烤锝滚烫,几乎掉光,好在我被溪水一路冲刷到了一片森林里的一条石泉边上,
嗯?谁在舔我,别是食腐的动物啊!我吃力地转头向一旁看去,这时旁边正蹲着的竟是一条小狗,见我醒了,他歪着头两眼放光充满好奇地看着我,丝毫不害怕我,还指着我的鼻尖问我:“你是狮子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狮子呢,你不是俄克拉人吗,你从哪里来啊,图坦卡蒙吗,不是吗,你是外星人吧?”
我没力气说话,连眼皮撑着都感到很累,我只是倒在地上,又闭上了眼睛,他用手指撑开我眼睛但很快又耸拉下去,又撑开,又耷拉下去,他着急了,骑在我肚子上死死掐住我的人中,我才有了一些知觉,我用尾巴拖在地上拍打了两声水,他看见了,立刻就明白了,跑到泉边,再跑过来撑开我的嘴拱起手心给我喂水,
后来的几天里,他每天都来,我无法苏醒过来,只是仍有感应,他喂给我水,往我的背上拍一些草药,后来他还叼来了一条鱼放在我的头上当做冰袋。
那天傍晚,我醒来了,日大陆已经往东方移去,这里已是秋天,天色有些阴沉,现在已经是黄昏将晚,那个狗族的小孩也不见了。
大概走了吧,我试着爬起身,意识已经恢复了,但身体的伤依然还严重,一阵阵刺骨的痛楚压迫着我的脊椎,我继续咬牙,不知道能不能撑过来,我走到泉边喝水,
“狮子!——”一个童音远远地呼唤我,我转过头看他,是那条小狗。
我茫然地看向他,刚刚目睹了马尾和族人的死亡,我的父母现在也正生死未卜,而我也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我现在高兴不起来,我可能已经变得孤僻,也不能理解他的友善。
他跑过来,把怀里的浆果都倾倒在地上:“吃吧,狮子。”他坐到地上,抓着一个果子低下头吃了起来,不再看我。
我沉默着,但还是放下了戒备,也坐了下来,用指甲戳起这一个个小果子,和他一起吃了起来。我从没吃过这些浆果,突然被酸涩的果浆呛到了,抖着身子剧烈地咳嗽,他这下被我吓得连连向后滚去,离我有十米开外,直到我摇摇尾巴告诉他我不会伤害他,他才又凑了过来。我很快就把浆果全都吃光了,他又下水捕来了几条鱼,我也是全部一口吞掉,他擦着汗,咧着嘴,在一旁啧啧称奇。
一个星期后,他又偷偷将我领到他的家里,还从家里偷出来全城最好的药给我吃,就这样我才苟活了下来,来到了俄克拉城,六百多年过去了,直到现在。
翻山越岭,终于走到第八城区了,沿着前面傍山而建的阶梯走上去就是允次家了,
就在我正一节一节地上允次家台阶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黑色燕尾服着装的狗族老人,头发花白,戴着一副比他眼眶还小的圆眼镜,远远朝我脱帽致意:“哈哈,是少主的朋友连山啊,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啊,不对,是又来找我家少爷玩啦,欢迎欢迎。”
这人,怎么这么热情,我又不认识他,是允次家的人吗?可我记得从没有见过他,可能是新来的佣人吧,看他这一身黑的行头,平平的鞋拔子脸还有两根细毛密布的大长腿,估计是大丹犬人,但在允次家,会有人这么热情地招呼我我可真不习惯。
他边迎我,边点头哈腰,没有办法,出于礼貌的同时我也不太好意思,他点头哈腰一次我也只好对着他也点头哈腰一次,我们就这么走过了一大段台阶,我想就算是新来的,也不用这么殷勤吧,直到气氛特别特别尴尬,他才停下来,右臂一挥说:
“尊贵的宾客,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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