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承认,七百三十一年来我还是头一次被一个男人表白,要说如果他能把我从这该死的网上放出来,我或许会考虑考虑。
好吧,网更紧了。
看我不作表示,他又从手心交叉喷出两根蛛丝,死死勒住我的脖子。
别说说话了,我连喘气都困难,实在受不了了,我一阵窒息,没有办法只好朝他连连点头。
(他不杀我一定是有求于我,那就顺水推舟。)
他松开了蜘蛛网,我一下摔在地上。
我坐在地上,手摸着脖子,一股刺痛和热感涌上心头,同时又呛得不行,
我昂起头看他,他正死死盯着我的眼睛。
其实我心里在想,你瞅啥?
我就也瞪着他,但装作稍加思考后,眼神随后缓和下来,然后煞有其事地对他点了个头,表示相信。
“哼。”他轻蔑一笑,背过身去,
清脆地打了个响指。
“嘶!——”空气中、天花板上、我身上残留的蛛丝刹那间全部粉碎,
?
??
等等,他在做什么??
一滩紫红色的鲜血喷薄而出。
他就站在那里,单手捧着自己的心脏。
他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接着他用另一只手将自己心脏处的拉丹纵尽数撕去,然后把手缓缓插了进去,顿时黑紫色的血液再次四溅。
空气中弥漫出一股腥味。
我伸出骨爪,半蹲起身盯着他,但没有更上前。
他抬起头扫了我一眼,冷笑一声。
我露出獠牙,抵着骨爪伏在地上,警觉地朝他低吼。
他又苦笑了起来,深吸一口气,把心脏重又塞进了他自己胸口的窟窿里,缓缓念到:“伏蒂魔丁,修罗般帝召来,凯德西斯、尼古拉斯、奥尔杰塔斯、普鲁兹斯皆在。”
念完,他长舒一口气,把手抽离了胸口,拔出来的时候他疼得脸涨得通红,脖子上都爆满了青筋,愣是没吭声......他用血手在那块破开的拉丹纵上来回一抹,伴着一束紫光,拉丹纵自动缝合——
空气中浮现出零星淡紫色的光点,他举起血手在上面依次拂过,随即显现出一块、两块、三块、四块我完全看不懂的深紫色繁琐纹理图案,
图案忽明忽暗,忽然全部消散,他舔舐起自己的血手......接着握紧双拳,朝我走了过来。
——他大幅度弯腰,在我面前。
“主人,你可以化身高等种族了。”他的声音尖锐而高亢,说了一句完全状况外的话。
不过我赶紧接话:“仆人,你说高等种族是什么意思?”
“主人,本王子不是你的仆人,本王子是尊贵的尼古拉斯四世......”他说不出话了,眼神很坚定,但嘴唇在颤动,
“那我们算是朋友?”我问他。
他偏过头去,“不,不是朋友。”
“那是什么啊。”我再次追问他。
他低头想了一会,说:“将死之人。”
(靠,谁跟你去死啊!)
我刚要质问他,看他眼里又放出寒光,就把话收了回去,便问他:“高等动物你是指的什么?”
他吊向空中,俯视着,张开双臂对我说:“放弃你的狮子之身,接受蜘蛛的高贵身躯。”
“不!”我立刻就回应了他。
他冲到我面前,一把抓住我胸口,五根蛛爪刺了进去,
我的心脏一阵震颤,视线也急剧模糊起来,随之而来的,浑身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一种难以名状的巨大恐惧压到我身上,明明我站在原地未动,却像是坠下悬崖一样。
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我下意识地不断眨眼,连续眨了十几次后,才勉强看到一些, 可是画面血红,一切我所看到的都覆上了红色,
只看到我的手臂挥动着,完全不听使唤地在空中比划着,写着就连我自己也不认识的文字。
下一幕更让我惊呆了——
这蜘蛛他扑通一声跪下来,鞠着双手跪在我面前,就像是在接下我比划的这些文字一般,一股看不见但我可以感知到的腥味极重的幻流沿着他的手筋脉络不断在空气中攀升,与此同时,他整个左手上的拉丹纵也开始不断地剥落,直至这股幻力经由他的左臂穿过他的心脏到达眼球。
紧接一道幽幽的红色光芒在他左臂上转瞬即逝,如同纹身一般,这股幻力已然纹满了他整只左臂,最后他站起身凌空一转,转换成礼服一般的拉丹纵在空中宛如黑色旋风将他席卷。
“皆在!”毫无征兆地,四根蛛丝从他拉丹纵下喷射而出,子弹一般全部击中我的左肩,并迅速蔓延爬升,我的整个手臂现在都是这该死的蜘蛛丝。
“啊!”
这时我的左臂就像烧着了一样剧痛无比,四种这辈子我都没体验过的疼痛感接踵而来,此起彼伏。
“吼!呃吼!!呜吼!!!吼!!!!”这剧痛疼得我在地上连连翻滚,嚎叫怒吼。
他则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重又吊着蛛丝升上半空,面无表情地静静看着。
天哪,这家伙难道是想折磨我致死?
怪不得一直舍不得杀我,我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俯视着表情痛苦的我,冰冷地说到:“从现在起,只这丁点痛楚你要日夜祈祷才能碰到。”
一阵挥舞骨爪,这些蛛丝才终于被我撕碎殆尽,手臂上却仍然是火辣辣的疼。
再看一眼,我整个左臂和他刚刚一样,上面写满了幻纹,这些纹理忽紫忽红,忽明忽暗,我按了一下滚烫无比,而且冒出的灼烧味非常非常地腥。
“这是什么?”我走过去问他。“契约?”
他偏过头去,默不作声,看样子就一定是了。
我来回变成人,又变成狮子,追问他:“我没变成你们这种小虫子吧?”
“你的抗拒让你失去了成为高级种族的机会。”他低下头来。
他只沉默了一会。
然后问我:“有烟吗?”
“有。”我掏向口袋,拿出一盒兰州,但打开一看已经稀烂了,估计是我这两天被他360度全方位无死角被他摔到地上的时候压的。
他看到了,接着又射出一根蛛丝,不过这次的目标不是我,而是我床边背包里的酒,他用丝线提出三瓶酒看了看,然后抓了一瓶到手中,他没抓这里面最好的真君酒,反而抓过去了一壶猴年马月别人送我的瓦尔哈尔.片儿叉爽酒就开始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而且他这种大口喝这种酒的样子一看就是个门外汉,于是他刚一放下酒瓶就呛得不行,不停地咳嗽起来。
我想笑又憋住了,因为他看了过来,他擦拭着嘴角问我:“这是什么?”
“片儿叉爽,小蜘蛛。”我说。
“片儿叉爽是什么?”他的右手刚刚放下,又立刻化成人手捂住了嘴,左手撑在桌边,貌似除了咳嗽外还有点想吐。
“是酒。”
“你在逗我吗,酒是什么?”
“片儿叉爽。”
(呵,既然这个人给我上了幻契,那么这个人可以利用。)但当务之急还是要搞清他的身份,不,身世,我想。
“呕..!”“呕.....”他吐得一发不可收拾。
我前肢脱地,直起身站起来,幻化成人身,
接着我快速套上鞋,披件短袖就往外走,趁他不适,我得离这疯子远点再想办法查清楚他。
总之先出去。
我走到房门前,回头对他说:“不舒服就喝点热水,在厨房里,我出去买包烟。”然后若无其事地打开房门,假装平静地往外走。
就在房门快掩上的时候,他又说:“反正..你也跑不了!”
“呜额....呃...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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